“酒酒,”皓翎王的眼神落在酒儿身上,“依我之见,是否到了该着手规划你的少君加冕仪式之时?毕竟,如今皓翎的诸多事务皆由你一手操持,若能冠以少君之名,一切岂不更加名正言顺?”
在皓翎王心中,少君之位早已是板上钉钉,加冕之事亦应尽早筹谋。只是往昔酒酒总觉得时候未到,不愿急于行事,后又因诸多琐碎杂务一再拖延至今。否则,此刻的她,早已不是皓翎的二王姬,而是少君了。
其实,皓翎王心中早有更深远的盘算,他打算直接将王位传给酒酒,如此一来,他便能卸下肩头的重担,安享晚年。
如今,这位风采不减当年、气质儒雅的皓翎王,已然萌生了退隐享福的念头。
然而,皓翎王对爱女的脾性了如指掌,他明白,一旦今朝轻易将王位拱手献上,酒酒翌日便能带领她的部众远离皓翎,将自己置身事外,把所有沉重的责任一股脑儿地推给他,让他继续孤零零地苦守王位数百年之久。
正因如此,尽管心中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他终究缺乏付诸实践的勇气。
当皓翎王抛出这一提议之时,酒酒深深地望了父亲一眼,那双眸子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开始揣度,父王或许是对冗长的朝政事务心生疲倦,从而萌发了提前让位的想法,这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然而,对于父王的这一想法,酒酒心中竟莫名有些为之所动。
以往,她觉得成为少君尚需时日,但此刻看来,时机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成熟了。
酒酒微微点头,轻声答道:“我并无反对之意,父王若想筹办此事,那便放手去做吧。”
听闻此言,皓翎王的内心顿时被一股难以言表的喜悦所充盈,他满意地颔首:“我即刻下令蓐收筹备一切,自册封大典至少君的华裳,从大荒各族的请柬至挑选良辰吉日,所有细节皆将周详部署,吾誓要让你的册封之礼,化作一场空前绝后的盛事。”
酒酒略作沉吟,于恰当之时向皓翎王提议道:“父王,册封大典或许可延至来年。”
皓翎王闻言,心生疑惑,不禁问道:“何故?今年时光尚余几月,筹备绰绰有余矣。”
酒酒回应道:“我计划携阿念、意映及淑惠共赴中原一探,预计年前归来。故此,在这数月的时日里,朝中诸多事务恐怕还需父王您多多操劳,代为打点。”
闻听此言,皓翎王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儿,他如何能说出拒绝之辞?
这,着实令他感到为难不已。
两个掌上明珠女儿离家远行,还顺带拐走了防风意映与瞫淑惠两位大将,这下子,朝中的大小事务又要落在皓翎王的肩上。
哎,自从女儿们能独当一面后,皓翎王便渐渐滋生了些许惰性。
“此番前往中原,可有要事相商?”皓翎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酒酒轻轻摆头:“并无大事,只是女儿想四处游历一番。”
实则,玱玹已赴中原,她又岂会错过为他添些波折的机会。
或许,赤水氏正翘首以盼她的到来呢。
皓翎王闻之非但不怒,反而以满腔柔和嘱咐道:“务必早日回来,与父王一起过年。”
酒酒心中顿觉一股暖意:“女儿谨记于心,父王请勿挂念。”
“针对近日在大荒各地流传的谣言与蜚语,我早已着手安排人手进行妥善处理。你身为皓翎的二王姬,未来肩负君主重任,你的声誉岂能容得半点污点。”
谈及此处,皓翎王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宽慰的笑意,眼神中满是骄傲:“我本欲亲自出马,为你扫清皓翎境内的一切流言,但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说,皓翎的子民根本不为这些谣言所动摇,更有甚者,主动将造谣生事者扭送至官府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