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eaper.20
一番激烈的交锋过后,大部分宾客已悄然离散,唯余少数好事者仍旧驻足观望,满心期待着顾晏两大家族之间的纷争将如何上演。
顾剑门盯着棺材里躺着的人,双目发红,只见顾洛离闭着眼睛地躺在其中,身上衣衫数处破裂,似乎经历了极为惨烈的战斗,上面染满了鲜血。
咽喉处有一处剑痕则极为显眼,那一道剑痕过去,是极其致命的,不可能有人还能够再活下去。
棺材里的人,必定是一个死人。
顾五爷知道,这个局面下去,如果晏家败了,他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做惯了羊的,可以靠着庇护活下去。
可一匹狼要是有了做羊的心,那么不管是曾经作为对手的狼,还是曾经温顺的羊,都会杀了它。
索性,不如在搏一把。
顾五爷“婚姻之事,总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晏姑娘嫁入我们顾家,是因为我们两家多年世交,且顾家刚失了顾大当家,也想为顾府冲一冲喜,去一去这霉运。”
顾五爷“这是我顾晏两家的家事,百里小公子,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面对顾五爷的辩解,顾剑门已是无法忍受,此刻,他正竭力维持着内心的平静,然而那份强自压抑的情绪却如同波涛般在他胸中翻涌。
西南道众人有的没有争雄之心,不过只求满门安稳所以来赴宴,而有的,比如白无瑕,本就亦有争雄之心,更无论是惠西君,他是半个朝中人,对于镇西侯府,是绝对的得罪不起。
纯纯在看戏。
晏别天长舒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即微微做了个揖。
晏别天“小公子,冒犯了,刚才小公子用一具尸体来侮辱我晏家和顾家,着实令我有些失去理智,这里和小公子赔个不是。”
晏别天“但这尸体还请小公子收好,归还给顾家,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如何?”
戚悬音冷笑一声。
冥婚之事,本就是荒谬至极,拿着一个棺材,来闯婚宴,摆明了就是不讲道理来砸场子的。晏别天居然还说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岂不是很愚蠢?
顾剑门“五叔,今天之前,我一直都在告诉我自己,你是我爹的亲弟弟,是我和兄长的亲叔叔。”
顾五爷“你这是什么话?”
顾五爷“就是因为我是你的亲叔叔,我才会怕你哥死后,咱们顾家独木难支。”
顾五爷“千挑万选,给你定的这门亲事。”
这么不要脸的话顾五爷也能说得出来,还真是让戚悬音开了眼了。
好想给他两巴掌。
不过,现在没他们什么事了。
戚悬音,司空长风和百里东君在一堆破烂里找了一张好的桌子坐下来,看戏呗!看看这货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雷梦杀和墨晓黑,则是守着这棺材,以防有人对顾洛离的尸体不利。
怕有人挟顾洛离的尸体以令顾家。
顾剑门“好,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顾剑门“你不是说我哥哥是病死的吗?身染恶疾,暴死他乡,害怕疾疫传播,就地掩埋。”
顾剑门“那这棺材里,兄长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这尸体上的剑痕,又是怎么回事?”
顾剑门“你!管这个?叫病死?!”
“这死的有蹊跷。”
“就是啊!”
顾剑门“李苏离!”
顾剑门一声厉喝,从李苏离手中接过一柄长剑,剑锋轻扬,那繁复的婚礼服饰瞬间裂开飘散,露出内里一身素白的丧服,与这喜庆场合格格不入。
惠西君轻咳一声,用帕子捂着嘴。
惠西君“顾剑门,不得放肆!”
顾剑门“这是我顾家的门庭,而我叫顾剑门,我为何不能放肆。”
顾剑门“我顾家生于危难后连盛三代,在西南道从来只做第一,不做第二。”
顾剑门“我兄长为何年仅十六便独掌大局,历尽艰辛,呕心沥血?”
顾剑门“而我,为何又年少去天启城学艺,我们顾家,为何以商成名,又为何以武护名?”
顾剑门“为的,就是不妥协。”
顾剑门“不对任何人妥协,不对任何事妥协。”
顾剑门“五叔,你不配做我们顾家的人。”
顾五爷“你大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有哥哥庇护的二公子吗?”
顾剑门“你错了,我早就不需要有哥哥的庇护了。”
顾剑门的剑,指向了顾五爷的咽喉之处。
顾五爷“拿下他!”
顾五爷“没听见吗?拿下他!”
可不论顾五爷怎么喊,都没有人动手。
显得他像极了一个小丑。
戚悬音“有些人,生来就是要做家主的。”
戚悬音“因为他们身上有让人誓死追随的魄力,顾洛离,就是这样的人。”
顾剑门“没错!”
顾剑门“顾家儿郎听着,顾家家主顾洛离死于非命,我顾府,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伴随着顾剑门话语的回荡,顾家众人纷纷拔剑出鞘,寒光闪烁间,誓言如山岳般沉重而坚定:“誓报此仇,不死不休!”每一字每一句都蕴含着他们心中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顾五爷“反了!反了!”
顾五爷想跑,却被顾剑门一剑毙命。
顾剑门“内奸已除,现在,该轮到外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