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怜

董芳白握紧指尖的绣花针，立在高墙上，目光森冷的看着老和尚，“有的时候太过固执，是会死人的。”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忘忧站在原地，周身笼罩着阵阵金光，毫无惧意，一脸慈悲的说道。

听着老和尚天真的话，董芳白只觉得有些好笑，“我倒是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施主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吗？”忘忧情绪没有半分变化，只是抬头温和的看向墙上的红衣少女。

“有何不敢？”董芳白下意识看向老和尚的眼睛，眼中满是讥笑。

就在此时，董芳白发觉了不对劲，老和尚的眼睛不对劲，像是能够看穿一切。

下一瞬，董芳白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红色身影从墙上坠下，如同折了翅膀的蝴蝶。

萧若风担心的上前将人接住。

“大师，清清真的没事吗？”萧若风抱着少女，感受着怀中轻飘飘的重量，看着她紧逼的双眸，担心的问道。

自己之所以带她来这里，是因为自己发现清清似乎有心魔，但自己并不希望她有事。

“王爷，施主只会看见过去的事情，若是她能够放下，很快就会清醒过来。”老和尚一只手拨动着佛珠，一只手行了个礼，平静的说道。

“若是她放不下呢？”萧若风的注意力依旧在怀中的少女身上，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施主可以试着喊她的名字，把她叫醒。”忘忧看着满脸担心的萧若风，忍不住感叹，小王爷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

“清清！”萧若风看着眉头紧皱的董芳白，有些担心的小声喊着她的名字。

“施主先带着女施主回去休息吧！”忘忧看着萧若风抱着人站在路中央，有些无奈的提醒道。

“姐姐——姐姐——”

“东方姑娘——”

“教主，你不懂——”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

他带着自己去偷酒，并且演示了他自创的”令狐喝酒法“，被酒店老板发现后二人逃跑，又同他麦田共饮。两个人畅谈江湖往事正邪之争，他对自己开玩笑说自己回华山后有可能会被罚到思过崖面壁，自己开玩笑着答应他会带着肥鸡美酒来看他。

那一晚皓月当空，两个人喝酒聊天言笑晏晏，令狐冲一句若是月下舞剑该多好，自己赞他还算风雅，随手扯了令狐冲的发带，为他翩然起舞。舞剑中不知不觉自己的发带也滑落青丝垂下，他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脸。

后来，自己为了帮他报仇，杀了青城派的小人。他却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狠狠推开。自己激动的想要抱住他，却换来他冰冷的质问，“这些人，都是你杀的？”本以为他会紧张自己的伤势，会温柔的和自己说话，会紧紧的回抱住她，但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令狐冲会去在意伤害过她的敌人。

“是我杀的”“这些人都是无辜的！”“我不杀他们他们都会杀了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杀他们？我都是为了你！”“我承受不起！”

自己满面泪痕，自己的苦苦解释，自己的焦心如焚，就像一个笑话。而他完全无动于衷。

“不行，师父对我有恩，我不能走。”

看着一脸单纯的妹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玉娘，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本以为早已遗忘的一幕幕再一次重新出现在眼前，原来自己并没有释怀，自己像一个路人，面无表情的旁观着她的一生。

自己这一生好像什么都没留下。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自己始终是孤独的。

不可否认自己是一个强者，可高处不胜寒，站在高位的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

明明之前，自己是那个要称霸武林的东方教主！可到头来，自己什么都不是。自己替仪琳着想、替令狐冲着想，可自己唯独忘了自己。

真可怜啊！

董芳白怔怔的看着她慢慢走向结局，最后沉入冰湖，觉得自己好累，要是自己也能沉入了湖底就好了。

“清清。”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萧若风回到房间，就一直仔细观察着清清的神情。一开始的狰狞，后来变得平静，到最后的安详。

萧若风心中一紧，下意识觉得要是让她继续下去，她可能会陷入梦境。

“清清，醒醒！”“清清，董大人说了，你要是有事，绝对不会放过我。”

“清清，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萧若风？”董芳白迷迷糊糊的想起来一些人，自己好像又活了，有父亲、母亲，弟弟，妹妹，还有祖父祖母！说话的人是萧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