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兄长在发呆,赵毓秀还以为他是近乡情怯,走上前,轻轻推开大门,“吱呀”一声,那熟悉的声响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踏入庭院,脚下的青石砖铺就的地面平整而坚实,砖与砖之间的缝隙被岁月打磨得光滑圆润。庭院两侧的松柏高大挺拔,树干粗壮而斑驳,树枝上的针叶郁郁葱葱,四季常青,宛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方家园。
赵毓秀跟在兄长身后,幼年时,总爱绕着松柏嬉戏玩耍。夏日,松柏洒下一片清凉的绿荫,和小丫鬟们在树下踢毽子,笑声在庭院中回荡。还记得自己曾不小心跌倒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大伯母心疼地跑过来,一边轻轻吹着伤口,一边用手帕为他擦拭血迹,嘴里还念叨着:“乖孩子,疼不疼呀,以后可要小心些。”
赵毓秀看着兄长,缓缓说道,“我小时候很喜欢在这里玩,因为地方大,可以踢毽子。”
赵玉真脑海里似乎也浮现出几个小姑娘在院子里,高高兴兴踢毽子的场景。
沿着庭院的小径前行,来到正厅。正厅的匾额高悬,上面的金字“厚德载物”笔力雄浑。
厅内的桌椅皆是用简单的黄花梨木制成,上面刷了桐油,桌面光滑如镜,能清晰映照出人影。椅子的扶手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图案,线条流畅自然,仿佛云朵在轻轻飘动。
赵毓秀看向一旁的山水屏风,笑着说道,“兄长,这里是大伯父会客的地方,以前我还躲在屏风后面偷看过。”
赵玉真没想到自己这个温婉大方、体贴入微的妹妹,居然也会有这一面,有些诧异,笑着说道,“毓秀小时候这么可爱吗?”
看着兄长嘴角的笑意,赵毓秀有些无奈,气鼓鼓的喊道,“哥哥!”
看到妹妹生气了,赵玉真收敛了神色,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认真的说道,“好了,别生气,毓秀最乖了!”
听到兄长敷衍的话,赵毓秀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也没说,哼!别以为自己没看到他眼底明晃晃的笑意!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很快到了祠堂,正中央的墙壁上挂着几副画像,他们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在注视着后人的成长。
赵毓秀和赵玉真站在画像前,认真的看着画像上的人。
赵毓秀,“兄长,左边的是我父亲和母亲,右边的就是大伯父和大伯母。”
每到清明或者中元节,自己都会来这里祭祀上香。以前是大伯父和大伯母身着隆重的衣服,神情肃穆,带领着自己上香、磕头,祈求祖先的庇佑。那时的自己,虽然不太懂祭祀的意义,但看着大伯父和大伯母虔诚的神情,心中也充满了敬畏。
赵毓秀回想起大伯父和大伯母对自己的疼爱,眼眶不由得泛红,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两炷香,在香烛上点燃,一炷香自己拿着,将另一炷香递给兄长,轻声说道,“兄长,上一炷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