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刘耀文初遇宋亚轩是在一条并不繁华的街上,宋亚轩抱着画笔,一笔一笔地勾勒着,他垂眼,睫毛便遮下一片阴影,刘耀文暗暗思忖他本不应该属于北方,他太薄太脆了,冬雪再烈一点,他仿佛就会弥散在风中。
刘耀文快步走上前,“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宋亚轩显然是愣了几秒,却又生硬地点头,拿出了手机,冬天的冰城寒风猎猎,他们随意找了个咖啡店坐了进去,伴着粤语的背景音乐,他们交谈着,宋亚轩手捧着咖啡,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刘耀文,刘耀文一时缓不过神,答不上宋亚轩抛来的话题,只是痴痴地看着他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人呢”这是刘耀文遇见宋亚轩后想了无数次的问题。
刘耀文从重庆来到北方,不过也是生活所迫,高中时,他终于认清自己的性取向,但他父母却仍固执地认为他不正常,于是他终于与父母大吵一架,吵架就吵架了,但父母却在悄悄联系大学毕业后的戒同所,他终于毅然决然地,奔向北方。
高中之前,刘耀文从未决心好好学习,而是打架逃学,是名副其实的混混,但他已无退路,发愤图强,最后一年努力勉强考上大学,划着地图在志愿上填了遥远的北方,刘耀文在北方无亲无故,凭自己的本事去医院当了医生维持生计,这座城冰冷,不值得留恋,却又是他唯一的出路,直到他遇见了宋亚轩。
二
然后的事情发展像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偶像剧一样,刘耀文开始找借口约宋亚轩出来玩,宋亚轩也总是爽快地答应。
宋亚轩是个好性子的人,这是相处几个月后刘耀文得出的结论,宋亚轩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总是诺诺答应,从来好像都是心平气和的,几乎不会生气,惹他不高兴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留一声闷闷地叹息。
在他们认识了近一年的时候,刘耀文终于鼓起勇气表白,却得到了出乎意料的拒绝,“对不起,,这太突然了,,我需要一点时间”
而后宋亚轩常常拒绝他出去散步的邀请,刘耀文不明所以,却又不敢多问。这段时间,他很痛苦,几次给宋亚轩发消息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宋亚轩全当看不见,没有回应
刘耀文终于忍不住,又去了与他初遇时的小巷,果然看到了宋亚轩,几个小混混把他堵到胡同,画笔被踩碎,颜料掀翻,染得周围雪地斑斓,宋亚轩表面柔软,打起架来却显得娴熟,他才不是什么柔软的棉花,一拳打进棉花里才能发现棉里直直刺出的针。
但的确是寡不敌众,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三个常年打架的混混,刘耀文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拎着领头的那人,按在地上,用拳头碾出道道乌青
刘耀文高中时打架就是不要命一般,这次为了爱的人更是奋不顾身,他眼前又是与宋亚轩初遇时,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柔得能把全世界软化,又想起刚刚他纤细的双手垂下的无力,拳头的力度越发狠了,直到听到宋亚轩的啜泣声,他才愣愣地停下。
三
刘耀文向宋亚轩伸出手,仿佛是从光里伸下黑暗的,他抓住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托付与他。
刘耀文迈开长腿跨上摩托车,暗自庆幸自己的车上常备两个头盔
宋亚轩在后座抱着他,“刘耀文,好冷,”“乖乖,一会儿就不冷了”刘耀文与宋亚轩面着呼啸的风,他却不觉寒冷,只想把时光定格在这一刻。
宋亚轩用通红的手比划着他家,刘耀文感受着他围巾软软,一如他的长相,停车时,宋亚轩一把抱住他“文文,不要离开我,永远,好不好”刘耀文愣住了,想要抱住宋亚轩的手顿了顿
圣塞巴斯蒂安虔诚的信徒从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他们在路灯下拥吻,吻到月亮都显得黯淡无光,
“我这一生不会太贪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四
宋亚轩是个胆小鬼,连幸福也会惧怕,从小到大他便是小心翼翼,所有的好他都要反复试探,他从不相信那些仅存于言语上的爱,总是疑心重重,但在受到反复质疑时怎么会有人坚守,刘耀文却是一个坚持下来的人,所以他当然会试探,也当然会在完全相信后付以真心。
刘耀文捧着宋亚轩的脸,认认真真得说会永远陪在他身边,他们拉着手回到宋亚轩的家,暖黄色灯光亮起,晕染了整个冬夜
小屋不大,东西却很多,几把吉他,很多颜料,画笔在地上码着,酷似梵高的几幅明艳印象派散落在地,还没来得及收拾,但也不难看出他的画工不错。
刘耀文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于是默默地低头发呆,任由宋亚轩忙前忙后
“ 轩轩,你还会弹吉他嘛”“当然啦”宋亚轩高兴地眼里都泛起光,“我还会弹唱呢,文文想听什么呢”
刘耀文愣愣地没有回答,于是宋亚轩自顾自地唱起来:
“分分钟都盼望 跟他见面
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 与他相见
在路上碰着亦乐上几天”
宋亚轩粤语吐字清晰,刘耀文望向他的眼,水光潋滟,常言爱人的眼是第八大洋,宋亚轩是破开北国冻土的春花,是烂漫中又带着苦涩的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