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舒抱着装满书籍的纸箱刚走出宿舍楼，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需要帮忙吗？"

她转身，看见夏宇站在银杏树下，白衬衫的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处。

"学长？"小舒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

"来交材料。"夏宇指了指行政楼的方向，目光落在她脚边的行李箱上，"这是...要搬出去住？"

"嗯。"小舒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住校不方便夜间任务，申请了校外住宿。"

夏宇已经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纸箱："地址在哪？我送你。"见小舒要推辞，他又补充道："刚交完材料，正好没事。而且..."他顿了顿，带着笑意，"总要确认你的住处是否安全。"

夏宇将最后一个箱子放在客厅地板上，不动声色地环视这个一居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木地板上，窗外能看到远处的城市轮廓。

"修...知道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拂过窗台检查灰尘。

小舒正在拆箱，闻言点头："二哥知道。"

"那为什么不回呼延觉罗家住？"话一出口，夏宇就注意到她拆箱的动作顿了一下。

"老宅人多。"她的声音轻了几分，"加入铁克禁卫军后就搬出来和大哥他们住了。"一个相框被她小心地取出，背面朝上放在桌上，"上大学后本来要搬回去，但东城卫最近任务多，大哥觉得不方便..."

夏宇敏锐地捕捉到她话中的细节："等等，你之前一直住在呼延觉罗家？"

"嗯。"小舒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小时候就被外公带回台湾了。"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微妙的沉默。夏宇看着她低垂的睫毛，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某个隐秘的伤口。

"抱歉，我..."

"学长饿了吗？"小舒突然抬头，眼睛已经恢复平静，"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夕阳将河水染成金色，两人的影子在堤岸上拉得很长。小舒忽然在草坪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夏宇挨着她坐下时，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遥远的天际。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

"在看什么？"他轻声问。

小舒没有立即回答。一只白鹭掠过水面，激起细小的涟漪。

"小时候..."她的声音几乎融入风中，"刚来到台湾的时候，就会想原来这就是妈妈年轻时生活的地方……"

夏宇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看见夕阳在她眼中映出琥珀色的光晕，也看见那下面深藏的、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寂寥。

夏宇的指尖无意识地掐紧了膝头的布料："你的妈妈她..."

"已经不在了。"她屈起双膝，将下巴轻轻搁在膝盖上，"在我五岁那年，她带我和哥哥出去玩。遇到了魔的攻击，她为了保护我和哥哥…"

夏宇看见她纤细的手指在草叶上划出无意识的痕迹。

"后来..."小舒的声音染上几分凉意，"因为我父亲对我的态度，加上我八岁时觉醒的血脉传承能力..."她忽然转头看向夏宇，嘴角扬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外公就把我带回了台湾。"

河对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在水面投下破碎的光影。夏宇注意到她说这些时，右手始终紧握着挂在颈间的银色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