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琪很气,但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在张耀面前表现出来。
她红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乔乔,对不起,我没想把耀哥从你身边抢走,可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宝宝那么小,他是无辜的,我不想让他出生以后被人说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莫安琪哭的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第三者呢。
我心口忽然很难受,笑了很冷。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已经很张耀离婚了,以后他就是你的人,你赢了。」
我不想跟他们纠缠,我怕我忍不住,回头去求张耀回心转意。
毕竟,过去的七年里,每次吵架,都是我主动哄他,求原谅。
我从医院离开,打车回张耀那里收拾东西。
衣帽间里那些名牌衣服,首饰,我都没要,只拿了我的学位证,还有当年保研的推荐信。
爸妈临走时给我留了一套老房子。
当时,我还跟妈妈说,「张耀对我很好,我们会幸福过一辈子的,这房子根本就用不上。」
谁这么快就遭了报应。
我放下行李箱,收拾一下屋子。
太多年没人住了,挂了一层灰,家具也都是老掉牙的。
叮——!
手机进了条消息。
我点开微信,是时宴发来的。
他是我大学学弟,以前一个社团的,关系好一些。
没等我回,他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听。
清冷着声音道:「乔乔,你没事吧?」
我惊诧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时宴声音轻松了一些:「没事就好,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离婚了,哭的很伤心,我劝了你好久好久。」
没事是不可能的。
但我还是道谢:「嗯,谢谢你的关心。」
挂了电话,一夜枯坐。
我把我和张耀的细节都过了一遍。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
我整整爱了他七年。
从校服,到婚纱。
上学时,我为了追他,每天跟在他身后,了解他的所有喜好,为了他去打假期工,就只为了给他心爱的手表。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了七年。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
悲伤退去,我不甘心。
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有人陪,有人关心爱护。
我受不了孤独。
我给张耀发了微信:「张耀,我们谈谈。」
张耀只给我回了三个字:「对不起,我想要一个正常的家庭,健康的孩子。」
而这些,我都给不了他。
我忍着悲伤,给他发消息:「等安琪的孩子生下来,我们接过来养,我会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多给她点补偿也行?」
「只要她肯离开,把孩子给我们抚养,你们之间的事我可以忘记。」
我知道我在一步步妥协。
可有什么办法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是爱张耀爱的死去活来,就是离不开他。
白天有多硬气的离开他,晚上就有多不争气。
我不是十八岁的大学生了,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我盯着手机,等张耀的回复。
但他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
一个多小时,都没回复我。
我知道,他这是不愿意。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绝望的看着窗外。。
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是温暖的,唯独我家,亮着清冷的白纸灯光。
不知不觉,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我感觉身体很沉,脑子里很乱,听到哐哐的敲门声,但我眼皮沉的怎么都睁不开。
恍惚之中,我好像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冲进来,将我抱走了。
「乔乔,你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乔乔,不要睡,乖,听话,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再坚持一下。」
睁开混沌的双眼,我闻到了很重的消毒水味。
「乔乔,你醒了!」
时宴坐在床边,看我醒了,激动不已。
我蒙蒙的,撑着疲惫的身躯坐起来。
「我怎么会在医院?」
时宴递给我一杯温水:「你高烧四十度,差点留下后遗症。」
还好差点。
我一口气喝光整杯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啊。」
「乔乔……」
「别这么叫,还是叫姐吧。」
时宴愣了一下,撇嘴:「我就不,天天姐姐的,都叫老了,你除了年纪比我长一些,还没我成熟呢。」
我苦笑,他不愿意算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不过是个称呼。
「医生说你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说等你醒来,要给你做个全身检查,你等着,我去找医生给你约检查。」
我对时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