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繁华喧嚣的城市,阴霾许久的天空终于迎来了破晓的曙光。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经历了漫长的风雨洗礼后,枝叶愈发青翠,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骆闻舟看着两位报案人。
张思婉是一个已然算的上是老年人的妇女,萧婳是一个看上去无比时尚的年轻少女。无论怎么想,他们都毫不搭边。
张思婉看上去瘦骨嶙峋,但衣服却很鲜亮。她的头发白色居多,按理来说,这个年纪的人还不应该有如此多的白头发。一双眼睛,透过松弛的眼皮透出来,却没有什么凝聚的神,只让人觉得空空落落的。
萧婳则截然不同,黑色的烟熏妆让她本就大的眼睛看上去更大,眼睛不知道是戴了什么美瞳,看起来颜色又蓝又黑。嘴唇上涂着闪闪的唇釉,大长卷发随便一撩就是一阵香风。
骆闻舟注意到萧婳的高跟鞋,鞋跟断了一只。
萧婳急急忙忙的对着骆闻舟说:“警官!我报案,她被拐卖了!”
她纤长带着美甲的指头指向了她身边的老人。
张思婉本来就佝偻的身躯,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挺直了一些。她一双眼睛定定的看向骆闻舟,来来回回,把骆闻舟打量了个遍,仿佛是在掂量面前的人,是否可信。
骆闻舟面不改色,他弯了弯腰,说:“这位同志,请跟我来,让我详细了解您的情况。”
张思婉定了定神,缓缓迈步,跟着骆闻舟走向了笔录室。
她说:“警官,我等了太久了,终于走到了这里。”
骆闻舟向肖海洋使了个眼色,肖海洋在市局里经久磨练出来的一点眼色,终于派上了用场,他连忙拿起工具就和骆闻舟一起走进了笔录室。
在张思婉缓慢的叙述中,肖海洋运笔如飞。
:“我到今天都忘不了那天,一个让我的人生突然急速转弯,落崖的一天……”
随着张思婉嘶哑的声音,一场跨越了三十三年的拐卖案逐渐浮出水面。
“那是我从村里考上高中,去城里读书的假期。我和表姐去走人情,去走的那一家是很远房的亲戚,离本家的村子远。那个时候的山路难走,有些路甚至是穿过别人家院子的,路过有一人家的院子的时候,我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我便走了。”
张思婉讲到这里,仿佛受不了的哽咽,浑浊的泪滴顺着她枯树皮般的脸庞缓慢落下。
她缓了缓,继续说:“我时常后悔,后悔那一瞬间的抬头,那一瞬间的对视。后来,也不过是过了四天,在我一个人从送情的地方回家的时候,我被拐了。不过是一睁眼,我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看到了他,那个男人!那个恶魔!那个该死的东西!”
她的声音突然之间就像是用刀狠狠的刮在黑板上一般的尖锐刺耳,她撩起袖子,上面满满的是些陈年伤疤。有烫伤,有像是什么东西扎出来的小洞。让人触目惊心。
她一下一下的拍着桌子,她说:“豪林山!是他!!!我恨啊,让他死!!!让他死!!!”
骆闻舟还没有从她说的话回神,突然之间,陶然进来了。
陶然在他的耳边说:“出事了,刚刚医院来消息,豪山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