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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与恨(四)

平行宇宙与黑匣子

斯  凯  奇:(终于拿出了一直藏在上衣里的东西)该用这个!

  (格尔曼和辛格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辛       格:这才对嘛,这样才像点样子。

斯  凯  奇:(缓缓松开手,看着那白色的小东西飞起来,喃喃自语)是的,早该这么做了……好孩子,不要害怕,很快就会结束的……会有人接你回家的……

  (那是一个白色的圆盘状物体。它此刻正悬停在管家汤姆的身体正上方,那东西被启动了,不断向周围散发出星星点点的白光,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突然间,那东西“砰”的一声爆掉了,黑色的元素微粒在空中弥漫开。同时弥漫的,还有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吉  里  特:(被吓了一跳)啊,什么鬼东西!(他将那个白色的圆盘状物体捡了起来)这是——星月罗盘!(一拳狠狠打在斯凯奇的脸上,又揪住他的衣领)这东西你哪儿来的?给老子把一切说清楚!

斯  凯  奇:(突然大笑起来)傻瓜!蠢货!等着死吧,给我的孩子们陪葬吧!

吉  里  特:(又是一拳要挥下去)你这杀千刀的贱畜生——!

  (旷野中黑色的天空突然撕裂了一道口子,一双白环一样的眼睛透过这个口子,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下一秒,无数条藤蔓划破寂静的夜空,直直刺向了吉里特和辛格。同时,地面上也生出藤蔓,将管家汤姆包成一只绿色蛹状物,裂口中的生物如猎取虫类的娃一样用藤蔓将它卷起来,又一整个地——)

  (吞,吞下去了!)

  (吉里特惊恐的望着这一切,,那些藤蔓贯穿了他的腹部,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辛格跪倒在地,口中涌出一大口黑色的血。下一秒,吉里特整个人的身体直接被撑爆,鲜血溅满了所有人的身体,只剩下一颗带着惊恐表情的脑袋咕噜噜的滚到了一边。斯凯奇放声狂笑起来。)

斯  凯  奇:(望着蛹状物的方向)走吧,孩子,让她带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来,这里是堕落的窠臼,无底的深渊,吃人的魔窟!今夜,就在今夜,所有你们这些人,你们都要付出代价,你们都要——不,等等,(向格尔曼)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脸上毫无惧色?要知道,那位大人,芙拉薇尔,她是真正的神使啊!

辛       格:啊,啊,芙拉薇尔……十年,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年……(向格尔曼)你都看到了,对吧?我的——【见证者】?

  (格尔曼冷冷地看着他,有几滴水从他脸上划过,但是他不是在哭,而是像一支燃烧的蜡烛般,从上到下,他的皮肤正渐渐融化,露出他真正的样貌——灰发,鼠耳,还有一副黑框眼镜……

侦探泰菲:一清二楚。

斯  凯  奇:(惊愕地)等等,什么?小泰菲?为什么会是你?

侦探泰菲:(向着一处黑暗的角落)你先等一下。(转身看着辛格)你现在开始吧。

辛       格:芙拉薇尔大人……您都看到今晚发生的一切了吧?我的罪过,是不可能被饶恕的,甚至于是我自己……您杀了我吧,大人,就像当初……两位管家老爷对我【父亲】一样!

  (那东西的眼睛闪了两下。下一秒,无数条细长的藤蔓贯穿了辛格的身体,他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 

辛       格:这就对了,大人,这就对了……十年了,我终于……能……解脱了……

  (辛格倒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的身上升腾起黑色的烟雾,他伴随着这些烟雾慢慢消失了,只留下一些被染成黑色的草。)

侦探泰菲:出来吧,图茨。这会儿应该没那么吓人了。

  (图茨由暗影中出现。相比起浑身是血的斯凯奇,她显得格外干净。)

图       茨:(看见满地的鲜血,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但很快便缓了过来)哦,芙拉薇尔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对吧?

芙拉薇尔:(从巨大的裂缝里探出头来,冰箱他们每人各伸出一条自己的藤蔓)晚上好,两位朋友。现在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图       茨:(担忧地)就这样走了吗?那庇尔洛斯负责接应我们的……

芙拉薇尔:先前的计划因为告密者已经彻底失败,他们,已经全都被警长处决了。

图       茨:……啊!

侦探泰菲:(叹气)我就知道,他们一向对这种风吹草动很敏锐的。——走吧,图茨。

  (两人走向了那条伸向他们的藤蔓。)

斯  凯  奇:(惊恐地)不,等等,等等!(朝着芙拉薇尔重重地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芙拉薇尔大人,请将我也一并处决吧!是我出卖了所有人,是我背叛了他们!我罪该万死!我十恶不赦!我……

芙拉薇尔:(冷漠地)你想死,我不会拦着你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知道你对生还有留恋,所以在那晚到来之前,你不会死的。

斯  凯  奇:不会死……不会死?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因为下一秒,他突然看到草地被映成火红色,还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再然后,像是被谁很用力的撞开了,翻滚着坐到了地上。他惊恐地抬起头只看到一个火红的影子,一个脖子上系着红丝巾,头上戴着棕色牛仔帽的……)

牛仔汤姆:(惊愕地)阿,阿芙娜?!

芙拉薇尔:(疑惑地)蒂姆?你怎么会……

图       茨:哎,等等,什么?

侦探泰菲:我没听错吧?你们两个之间关系好的已经能用小名来互相称呼对方了?

牛仔汤姆:(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所以……

    (芙拉薇尔直接从裂缝里跳了出来,以一朵和人差不多高的小花的形态出现在了三人面前。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往上长高了一截,露出绿色的茎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部位。)

  (那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动物会有的部位。它的外部被监视的外皮保护着,当外皮轻轻展开,里面是一层半透明的白色的膜,隐隐约约能透见里面看见血丝。管家汤姆蜷缩着身体,那层膜微微闪着白光。整个部位像是一个胎盘。芙拉薇尔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芙拉薇尔:抱歉,为了这次的计划,我最近繁殖过太多次,消耗了太多的能量。我的孩子们是这次计划的接应者之一。我本来以为可以安全地把你们每个人都带出庇尔洛斯,可是现在……对不起。

牛仔汤姆:(伸出手,感应着周围的气息)生命力……微弱,但是活着的……(缓缓抬眸)你——救了他?

芙拉薇尔:你不要怕,我没把这件事算在还你人情的份上。

牛仔汤姆:(充满感激的望着她)阿芙娜……

  (牛仔汤姆突然脸色一变,他一把推开芙拉薇尔,可是已经晚了。天空中又出现了一道极长极大的黑红色裂口,无数的渊气从里面冒出来,化作有形的枷锁,将他们死死束缚住。裂口中无数只巨大的血红色圆环来回摆动——这是那位不速之客的眼睛。)

  (牛仔汤姆尝试利用元素法能挣断束缚。)

提  拉  克:(慵懒地)可悲可叹,可怜可笑……无知的灵魂,以凡庸之躯,意欲扭转定局,不明变通,周而复始……

斯  凯  奇:(惊恐地)提,提拉克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提  拉  克:依小友之契,收取今夜余祭之礼。而依今势所见,此行收获颇丰。

芙拉薇尔:……这件事和你也有关?

斯  凯  奇:不不不,提拉克大人,芙拉薇尔大人是戴安娜大人的神使,如果您这样做……

提  拉  克:我此行无意挑起争端。(看向芙拉薇尔)至于这位小姐意下如何,全由她自行决断。

  (束缚似乎松动了些。)

芙拉薇尔:(用藤蔓尝试解开束缚,同时警惕地护好自己的“腹部”)那如果我说,今天这人……我一定要带走呢?

侦探泰菲:芙拉薇尔?

芙拉薇尔:很抱歉,提拉克大人,我不知道您和谁做了交易,更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如果您说余祭之礼的指的是今晚的【罪人】,那您大可以到镇上去。那里的罪人们绝对能满足您的需求。

提  拉  克:小姐所言极是。既如此,我不便相扰。奈何时间所剩无多,且契约已成,诚无毁约之埋。此乃小友斟酌再三,权衡利弊,不得已而为之。既如此,则更应奉行。

  (束缚更加松动了……)

斯  凯  奇:(低声自语)能和提拉克大人做交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交易的内容又是什么?

提  拉  克:以十魂,换一镇。——此番,多有得罪。

  (唰的一声,更多的黑气从裂口中窜出,直直朝着几人袭去。芙拉薇尔迅速从地下深处几条粗大的藤蔓护住几人。然而就在那一刻,枷锁断裂,一道火红的影子直袭渊力,伴随着一声炸雷般的巨响,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黑夜,藤蔓们熊熊燃烧起来,伴随着紫色的雷光和淡黄的光系法能的庇佑,渊力迅速退去。)

  (提拉克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他淡淡地望向对面的小山坡,小山坡上也有人正望着他。)

  (那人俯视着这一副壮烈的奇观,随后,他抬起了手。)

阿  索  斯:哗啦。

  (几十条金色的锁链顿时从他手中飞出,死死缠住了正在反抗的几位。更多的渊力扑了上来,彻底吞没了他们。阿索斯笑着从山坡上走下来。等他赶到的时候,场上只剩下三个活物,此外,便是烧焦的残肢和尸体。)

阿  索  斯:晚上好呀,我的大人。您近来贵体安康吗? 

提  拉  克:不必担忧,相安无事。

阿  索  斯:(笑)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次的祭礼还满意吗?

提  拉  克:五个。

阿  索  斯:来了五个,还是还差五个?

提  拉  克:愚懵小女屡次冒犯于我,小友等贵为【眷属】,理应行督责之事,为何视而不见,放任胡为至此?

阿  索  斯:(扶额)不是我们不想劝呀,主要是她身边有个好厉害的保镖,剑艺精湛不说,又背负了花鳞的诅咒与它共生,就算是想劝也没机会嘛。

提  拉  克:那位狸奴身的剑士吗?

阿  索  斯:路易陛下的猫可不是谁都能动的。

提  拉  克:愚鲁残暴,昏庸无能…… 庸君之事,自有人为他安排,狸奴剑士不足为虑。校友无需为此担忧,往后几日,凭心而行,尽力而为即可。

阿  索  斯:谢谢您的忠告,我的好大人。对了,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和您商量一下。

提  拉  克:但说无妨。

阿  索  斯:前一批送过去的祭礼中,有一个小演员,他的元素法能是【雷】,您有印象么?

提  拉  克:小友莫不是想更替?

阿  索  斯:啊,不愧是您,这样轻易的就猜到了我的想法!

提  拉  克:既非过事,也无妨。只是这祭礼的人选……

阿  索  斯:(笑)您不用担心,已经送过去了。一头元素法能为【冰】的雪狼,不知道合不合您的意呢?他的元素法能可比那位小演员充盈多了哦。

提  拉  克:唔……难以置信。

阿  索  斯:怎么?

提  拉  克:小友毕生所好,据我所知,除滥杀淫掠之外,唯在狸奴。——能合乎了小友的心意,那小演员倒是有趣。

阿  索  斯:(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渊主大人,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我就直说了吧,我确实挺喜欢那小家伙的。他不坏,讨人喜欢,看起来傻傻的,呆呆的,可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啊——啊↗,应该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是个叛逆期的孩子,再怎么说之前也是人家的监护人……算啦,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你说呢,小提?

提  拉  克:……?

阿  索  斯:怎么?无法理解吗?您别这样一副表情看着我呀,简直和在城堡里看《近代物理》的警长先生一模一样……

提  拉  克:(低声地)没,没什么……(立刻清了清嗓子)无妨。小友既然想要,答应便是。今日的闲聊,便到此为止吧。小友日理万机,【蚀恶之渊】亦事务繁重。近几日,便全拜托你了。

阿  索  斯:好嘞,亲爱的大人!回头见咯!(见缝隙闭合,低声地)这可就怪不得我了,我之前警告过你,不要去惹一个地痞流氓。——可万一他活着回来了呢?(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了一个新奇的点子)啊,差点忘了,同电相斥,异电相吸……啊,天呐,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做什么,就感到激动呢!——哦哦,先等等,先生,先不要走。(拦住试图逃走的斯凯奇)您不介意和我聊聊吧?

斯  凯  奇:(直冒冷汗)您,您是谁?

阿  索  斯:相比起我是谁,那位小姐说的话,难道您就不好奇是什么意思吗?

  (斯凯奇一愣,随即猛地扑向掉在地上的那把刀子,将它架在脖子上,使劲一抹——)

  (伤口处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鳞片。)

斯  凯  奇:啊?!

阿  索  斯:哎呀!这下可糟糕了,您和镇里的大家一样了呢。

斯  凯  奇:(失声)花——花——花鳞病!

阿  索  斯:花鳞病? 天呐天呐,这可了不得,这可是会要了人命的!不瞒您说,我有一位同事,是个年轻有为的孩子,是他们国家的骄傲,可不幸的是他偏偏患上了这怪病,据说是被一个不负责任的骗子害苦了。他原本长得那么好看,可现在这怪病折磨得他都没有人样子了,只能靠我家大人给他熬药来续命……天呐,您能想象到吗?他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头上长着奇怪的耳朵,整个人现在清瘦得就像一只猫!全都是因为这可怕的怪病!

斯  凯  奇:(崩溃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不,这是假的,假的!

阿  索  斯:哦,不要激动,我理解您的心情,先生。毕竟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渣渴望改过自新,却因外人的逼迫而自愿出卖亲友,导致他所信仰的神明损失惨重,最后还不要脸的跪在人家的神使面前,求她给自己一个痛快,然后被告知自己会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死去……换谁都受不住的。但是没关系,您不要害怕,您还是有机会的。别忘了,一切都在贾洛伯格的掌握之中。他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为了庇尔洛斯的人民能够摆脱【诅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和你们说的是要集齐七块碎片才能打开通往外界的门,对吧?

斯  凯  奇:……唉?

阿  索  斯:之所以需要七片,是因为双子的力量已经不复于前,拼合而成的魔方会释放出十分强大的力量,填补他们力量的空缺。但是,如果是提拉克大人来做这件事,他只需要一块碎片就好了。您是聪明人,知道我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这也是在为贾洛伯格大人,为庇尔洛斯的人出一份力。

斯  凯  奇:所以您是想让我——可是,可是这就意味着我要对莱德先生们……

阿  索  斯:圣人耶稣拯救了这世间苦难的人。尽管他是被他们所背叛,但他仍然没有悔意,因为对于圣人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他们守护的人能够安生,能够幸福,而前提是他们要活着。斯凯奇先生,您是顾大局的人,现在正是庇尔洛斯生死存亡的时候,这就更需要圣人们挺身而出,用他们的生命来为我们谋一份幸福。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活下来,他们将永远被我们铭记。先生,您是聪明人,您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对吧?

斯  凯  奇:(犹豫再三,最终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了,我会按照大人的吩咐行事的。这位——

阿  索  斯:阿索斯,我的好先生。

斯  凯  奇:(向着阿索斯伸出一只手)幸会,阿索斯大人。

阿  索  斯:(伸出手)幸会。

  (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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