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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金玄观启神

九曲妖魂录

金玄观就坐落于天径罗西北侧的十籁峰之巅上,欲达此地绝非易事。若非身怀深厚内力与坚韧不拔之意志,恐难以征服这险峻山路,一窥其真容。天径罗的第一道考验,便是那笼罩在轻纱般的迷雾之中的花雾林。踏入林间,只见一株株高及人腰的奇花异草阻断了前行的道路,其中最为骇人的,莫过于那些拥有着吞噬之力的食人花。它们的花瓣宽大而鲜艳,仿佛在静静地等待着任何敢于闯入其领地的不速之客。据说,要通过这片林子,就必须准备满满一筐的肉食作为祭品——无论是何种肉类,这些花朵似乎都来者不拒,尤其是对于人肉更是情有独钟。然而,九方勒急于离开天径罗,两手空空的,显然未曾为此做好充足的准备。果然不出所料,九方勒刚刚倚靠着树干稍作歇息,便见两株狰狞的食人花摇摆着身躯,如猛禽扑食般俯冲而来。他迅速推开依靠的树干,紧接着一个矫健的后空翻稳稳落地。此时,那原本坚实的树干已被食人花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再也无法承受其自身的沉重。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这棵历经百年的古老树木轰然倒地,场面震撼!这两株食人花显然尚未进化出视觉能力,仅能依赖声音来定位猎物的位置。九方勒在一旁仔细观察许久,终于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打算悄无声息地绕路逃离这片危机四伏的花雾林。然而,他的运气似乎并不怎么好——才刚走了没几步,脚下就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那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森林中异常刺耳,仿佛一瞬间打破了四周的宁静。如此一来,原本小心翼翼的行动,似乎已经暴露了行踪。食人花彼此缠绕着逼近,如同两条共生的毒蛇,它们张开了狰狞的血盆大口,几乎就要触碰到九方勒的脸庞。他心中默运秘法,面对这致命的威胁。食人花凶猛地朝着他的面门袭来,而通体金黄的九方勒却一手抓住一株,它们的力量惊人,令他的双臂剧烈颤抖,竭力想要稳住局面。无奈这两株食人花攻势凌厉,步步紧逼。为了自保,九方勒猛然间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竟生生将这两株食人花连根拔起。失去了大地的滋养,食人花迅速变得乌黑,继而枯萎。在花雾林的最深处,矗立着两扇古老的大门,它们仿佛是时间与空间的守门人。一扇通往十籁峰脚下那条蜿蜒曲折的百蛇溪,另一扇则引领着旅者陷入花雾林无尽的循环之中。面对这样的抉择,即便是神仙也难以轻易给出答案。九方勒站在门前,内心充满了矛盾与挣扎,他在两扇门之间徘徊,刚想伸手触碰左边的门扉,却又被心中莫名升起的声音所动摇:“选择右边的。”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除了弥漫的雾气与寂静的树林,别无他人。“谁?少装神弄鬼的!我可是天径罗的九方勒,害了我你们不得好死!”他的威胁对这个声音那是一点作用也没有,“选右边的”,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提示九方勒自然不会听,他可是九方府的大少爷,谁能左右他的想法,你要我去右边,我偏去左边,谁成想他的四肢竟然不受他控制,直愣愣地走向右边打开门迈进去,九方勒害怕地闭上眼睛失声尖叫,他听见附近有涓涓水声,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还真到了百蛇溪!通往十籁峰的起点恰好坐落于潺潺溪流的彼岸,而溪水中游弋着数条令人胆寒的毒蛇,这无疑成了九方勒面前的一道新难题。正当他陷入深思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旁的般棘树。作为一位时常在河畔垂钓的老手,他深知般棘果的果汁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息,足以令毒蛇避之不及。于是,九方勒毫不犹豫地捏碎了几颗果实,将那浓郁的果汁涂抹全身。随即,他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清凉的溪水之中,凭借着这层天然的防护罩,竟真的顺利游到了对岸!许久过后,他终于来到金玄观的门口,除了钓鱼之外都是坐轿子的公子哥着实累个半死,他坐在门口调整气息,手不断地拍打观门,“有人在吗?开门,开门啊!我是九方勒,从天径罗来的!”,口干舌燥的九方勒此刻声音极为嘶哑,很快一个道童打开门行礼,“是九方公子啊,师尊恭候您多时了”,九方勒抬手递给道童,“小道长,快扶我一下,腿麻了!谢谢”道童搀扶九方勒来到含丰真人的房外,“师尊,九方公子来了!”,九方勒也弯腰拱手,深施一礼,“晚辈九方勒拜见真人,晚辈是遵从父亲遗愿来…”九方勒还没说完房门敞开,一股吸力把他吸进房中,随后又重重地关上!九方勒勉强稳住身形,目光投向斜对面的蒲团,只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端坐其上。他拱手示意,正欲开口补充自己的话语,含丰真人已为他斟满一杯清茶,请他就座。待九方勒坐下后,正欲再度启口之时,却被真人轻轻制止:“九方公子无需多言,令尊早已有所交代。他说自己会时常造访这金玄观,若某天是由公子前来,那必定是他遭遇了不测之事。”

九方勒点头,“没错,我爹走了,临死前和我说要来金玄观拿走当初从宫里盗出的宝物”,拱手言,“归还给当今皇上,家父还在家中,烦请真人拿宝物,我好回去安葬家父,之后启程集齐八宝进京州归还”含丰真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九方勒的诉求,而是问,“九方公子可曾知道这八宝的来历?你又可知道已经过了二十年,九方老爷有千百次机会亲自归还,为何要等你来归还?”,“晚辈愚钝,还请真人明示!”含丰真人轻轻捋过胡须,缓缓道:“传说中曾有一位仙将,名为青苁,其地位尊崇,竟被列入帝皇之列,被后世敬称为‘青苁剑皇’。此人生平未尝败绩,直至百年前,一个邪恶的存在——天帝之邪念横空出世,自称‘神吕天魔’,号称所向无敌。它直闯天庭,势不可挡。为了守护三界的安宁,青苁剑皇挺身而出,与之订立了一个约定:以三掌之交,换取天下生灵三百年的太平。表面上看,剑皇确实抵挡住了那三掌,但当神吕天魔离去之时,剑皇的凡躯已然受损,仙灵四散,他身披的铠甲也碎裂,跟随一缕仙魂徘徊于人间。恰巧的是,这一切发生在你出生的二十年前,也正是那时,八宝现世,九方公子以其非凡的智慧引起了世人的瞩目。这其中的种种关联,想必无需我再多言了吧。”"难道我真是那缥缈仙魂的转世?而八宝竟是剑皇昔日的战甲化身?"“九方公子,此秘密乃是我与您父亲近来方才发现,关于其真伪,我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眼下昏君当政,妖孽横行,或许这正是天意所归!”含丰真人轻轻拉动头顶垂下的细绳,只见身后墙面缓缓分开,露出了隐秘的通道。“你要寻找的八宝之一——斜首俑兵图,就藏在这背后的地道之中。”言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九方公子进入其中,“至于这八宝,是否要归还,全凭你的一念之间。现在,就请进去亲眼见证那名动天下的斜首俑兵图吧。”随着九方公子踏入地道,含丰真人再次轻弹手指,地道之门悄无声息地合拢,将一切秘密与外界隔绝。

*地道内*

地道门猝然合拢,令九方勒心头一紧,一抹不安随之涌上。这条幽深不明的通道尽头隐藏着什么,他一无所知。即便含丰真人乃是一位名动天下的世外高人,但在那八件奇珍异宝的巨大诱惑面前,也难以不让九方勒生出几分疑虑,真人是否会为了独占宝物而对他痛下杀手?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道中,未知与恐惧交织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寒而栗。幸运的是,在他行至半途时,两旁的烛台蓦地亮起,为这阴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光亮与温暖。九方勒继续深入前行,眼前的景象赫然展开一扇巍峨的石门,厚重而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预示着门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尝试用力推拉这扇沉重的石门,然而石门却纹丝不动,宛如与大地融为一体。九方勒开始在四周摸索,试图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却不料,一次不经意的拍打触动了隐藏的机关,霎时间,数十支带着火焰的翎箭如疾风骤雨般向他袭来。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毫无武艺傍身的九方勒只能左躲右闪,险象环生。在这危急时刻,他意外地撞上了石门前的一根石柱,奇迹般地触发了真正的机关,石门轰然洞开。九方勒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门内,迅速藏身于石门之后,屏息凝神等待着那阵箭雨的结束。箭雨戛然而止,九方勒如释重负地从沉重的石门上缓缓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暗自庆幸劫后余生。在他的正前方,一座雄伟壮观的石台巍然矗立,传说中的青苁剑正悬浮于石台上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九方勒曾在古籍《志异谈》中读到过关于这柄神兵的记载,如今亲眼所见,不禁心潮澎湃,难以置信地绕着石台踱步,细细打量这把传说中的宝剑。“原来这就是青苁剑皇的神兵——青苁剑!其威势远超画中所绘,昔日只当是一则传说,未曾想竟能有幸目睹真容!”正当他沉浸在这份震撼之中时,耳边再次传来那阵神秘的声音,“你想要吗?”九方勒的眼睛猛地睁大,他左右张望,四下无人,仰头俯首也不见人影。就在这时,当他再次抬头,赫然发现石台上竟站着一个人,他就是传说中的青苁剑皇!青苁轻盈跃下,开口道:“本将军刚刚问你,是否想要这柄剑?”九方勒连连后退几步,喉结滚动,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你……你是……我想起来了!刚才在花雾林听到的声音,就是你的!我绝对不会听错。”青苁嘴角含笑,上下打量着他,“耳力不错,记性也挺好。你叫什么名字?”九方勒挺直腰板,略带傲气地叉腰答道:“天径罗九方勒!那你又是谁?”青苁淡然一笑,“在下青苁。”闻言,九方勒大惊失色,连忙跪倒在地,紧张得结结巴巴,“您……您就是传说中的青苁剑皇啊!晚辈九方勒拜见剑皇,刚才未曾认出是您,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人计较!”青苁扶起他,“你何错之有啊,只是不识得我罢了,也不能怪你啊,毕竟我们相差百年之久”,青苁眉眼中拥有自豪神色地拉住九方勒的手,“后生,如今的天下是否祥和安宁?”,九方勒拘谨地摇头,青苁皱眉松开他的手腕,“你摇头是何意?难道神吕天魔言而无信攻打人间了?”,九方勒解释,“不不不,那倒没有!只是当朝天子与妖孽勾结,如今妖邪鱼肉百姓,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很希望您能重现于世,解救我们出苦海!”青苁叹气,“唉!如今我神元分散,凡体也受损,我也想重生…”看向九方勒,“后生,你想不想成为救世主?”,九方勒连忙摆手拒绝,“不行,我还得按照我父亲遗愿归还八宝,盗取皇宫至宝这是重罪,待我集齐八宝进宫面圣我将会被处决,届时别说救天下了,连我自己都救不了”“年轻人啊,此番所为实难苟同。那人帝与妖邪勾结,显然已非明君之象。诚然,你家族确实在宫中取走了宝物,但面对如此昏庸君主的命令,不予遵从又何足挂齿呢?更何况,如你所言,你父亲已然离世,上一代的恩怨又何必由你来承继?若你能挺身而出,斩杀妖邪,推翻暴政,岂非成了救国救民的大英雄?那时,功过相抵,你仍有生存的机会。难道你真忍心眼睁睁看着辉煌一时的九方家族,在你手中就此终结吗?”九方勒垂首搓揉着双手,声音低沉而颤抖:“事实上……九方家的血脉早已断绝,我并非父亲的亲生骨肉,而我的生父究竟是谁,至今仍是个谜。”青苁轻声安慰道:“正因如此,你更不能轻言放弃。难道你就没有丝毫好奇心,想要探知生父的为人吗?即便最坏的情况是你生父品行不佳,但你的养父却是一位知过能改的君子。你可以继续以九方家族后人的身份活下去,这样一来,等你扬名之时,不就能洗刷掉你养父这位昔日盗贼的污名了吗?”青苁看他有些动摇,继续劝说“后生,这尘世间的种种抉择,从来就没有圆满与绝对之说。正如我一生征战沙场,虽然赢得了千古英名,但在这广阔天地间,仅存的也只有我这一缕孤魂。你或许不需为了芸芸众生而行动,但看在我这百年孤魂的份上,请助我一臂之力吧。我的时日已所剩无几,那神吕天魔始终是我心头的一块顽疾。我只愿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彻底清除这祸患,为后世带来永恒的光明与和平!”九方勒昂首直视着青苁深邃的双眸,在那双眼睛里,他仿佛窥见了自己未来的英勇形象。“好!”他坚定地说道,“既然剑皇如此信赖于我,我若再推辞,实在是不知好歹了。”青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以一种超乎寻常的方式传递给他一抹力量。“去吧,现在就去拔起青苁剑,八宝之一的斜首俑兵图正藏匿于其下。”九方勒紧咬牙关,奋力拔出了这把被封印了百年的青苁剑,并将其高高举起。随着青苁剑的出鞘,斜首俑兵图与青苁一同化为一缕轻盈的白雾,悄然没入九方勒的身体之中。刹那间,九方勒感到体内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膨胀感,仿佛有无数的能量正在与他长久以来修炼的九方心法交融汇合。一股耀眼的金色光环随之扩散开来,而他的双腕上,则佩戴上了青苁的白色护腕。单膝跪倒在地,此时此刻的九方勒双眼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心中明了下一件宝物—蛇信子伞的所在之处:白丹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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