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行在大街小巷，天色却堪堪暗下来，凭借锦衣卫的直觉，程锦衣觉得应当回去了。
"郡主，咱们该回去了。"
"哎呀，莫要着急。"花小楼大步走在前，丝毫不带怕。
突然，她感到脚下一松，一阵失重感袭来。紧接着，就听那片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裂痕如同闪电般散开，令人防不胜防。
“郡主小心！”程锦衣不顾危险，一把从后方抓住她的腰带，将她拎回地面。带出去老远
但可能是刚刚动作有些大了，小楼头上的桃木簪径直摔进大坑里。
“我的簪子！”她大喊着就想跳进去捡，但程锦衣可不管那么多，径直把她拎到一边，说道："郡主，你说过不乱跑的。"
花小楼两只眼红的似血，"簪子是外婆的东西，小楼一定要把它拿回来！"
这位看似只会卖萌的小郡主竟有不同往日的一面，程锦衣微微蹙眉。
"好高啊……"
他蹲在坑边，内心有些挣扎，片刻过后还是领着花小楼跳了下去。
"这是……"
花小楼睁开眼睛，就见巨人洞府般的空间摆在眼前，上面一片尽是书架，黑压压地摆满了书。
程锦衣似乎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又顿住脚步，悄声道：“属下觉得……还是上去比较好。”这里安静的简直让人不敢大声说话。
"再待会，迟不了。"小楼埋头寻找，在各个书架间来回挪步，要在此地找发卡，不亚于大海捞针。
程锦衣也不知道这簪子长什么样，只好站在一旁等着。
出于好奇，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精灵……创造立方……起源，虚空之力觊觎强大的力量……" 他越读越感到不对，换了一张纸，程锦衣觉得，他们来错地方了……
信上写着：
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朱颜攻下来？是不想合作了吗？
致墨寻
他浑身一紧，颤抖着翻开背面，上面只有一行字：
六年，现任城主太强
致……
"致"后有一个紫色三角形印记，是虚空的人！
"怎么会……"程锦衣呆在原地，瞳孔都在颤抖。
自己服侍的城主竟会跟这种东西打交道？先前那位高大的背影一下化为灰烬，他立在那里，呆滞好久。
即使此时的他再怎么冷静，都无力去听这个残酷的事实。可笑的是，到头来，好似只有自己还在鼓里。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唯一不知情的人只有他自己……
当初那个发誓收留遍天下遗孤的城主大人在哪？为什么是这个人，那个有梦想有智谋有干劲的城主呢？
才十几岁的程锦衣又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做才算对？不管背叛还是服从，他好像都是错的。
就在这时，小郡主来了。"锦衣……她的声音很小很小。
程锦衣被猛地拉回现实，浑身止不住一抖，"何事？"
他的声音不小，花小楼吓得赶紧比了一个禁言手势，还不忘反复回头往后看。
"这里有人…很高的人。"…
"他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人？"
程锦衣一愣，这里应该是朔野城摆放各类秘籍和机密文件的地方，为何会晚上来"客"，而且……很高？
"你等会儿我。"他俯下身子，借助书架的掩护成功来到了花小楼看见人的地方。
探头一看，就见一个两米多高的人正在翻找着什么。一身民服……一头黑发……扎辫子……
锦衣卫指挥使？万里……
万里是少城主最信任的人，城主之位的继承范围内共有三位候选者，而少主为长，平日里他老是疑神疑鬼，可万里不一样……
大少甚至称他为"老师”。程锦衣平日里服侍的就是大少主，万里还是他的指导师…… 师父跟他关系也算融洽。
可藏经阁非皇族不得进入，没有恰当理由者——斩。
万里指挥为何半夜来这找东西？这天底下还有什么秘籍是他需要的？他……
"锦衣，为何躲在暗处，是怕在下告密吗？"万里猛地抬起头，看向程锦衣的藏身之处。
突然听见他喊自己名字，程锦衣吓了一跳，本能告诉他，这事不可不管
"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他从书架后面走出，"万里指挥……您也是吗？"
“我确实是掉下来的，但不小心可没有。”他笑了笑，“只是想拿点东西罢了。”
见程锦衣的眼神不对，他的眼神微微眯起，"怎么？想抓我吗？告密可是不对的哦。"
程锦衣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只手背到身后，悄悄拿出一枚圆形弹药……
"嘭！"
一声震天奇响传出，万里表情一僵，随即慢悠悠的开口道："告密可不是好习惯，程锦衣，你难道什么也没看吗？"
程锦衣生疏地拔出绣春刀，做出备战状态。靠自己打赢万里指挥可不太现实，所以他只需拖住万里就行，待其他锦衣卫来了，不怕打不过。
而现在，他只做他该做的。
"万里指挥……得罪了。"他稚气的脸庞露出坚定的信念，"属下必须做自己该做的。"
万里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说，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准备出招的手徐徐落下。
万里笑了，像抛向水中的石子儿，掀起阵阵涟“噗……锦衣，你，你太可爱了！”
“你可知，天要亡我朔野，你我都不会有对策？”
程锦衣丝毫没有因万里突然的转变而放松，他狐疑地看着万里指挥，并不理睬。
“老天要亡大同，大同亡了，诸国并起，成了如今的局面。可你不觉得——最近实在太安静了吗？”
万里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顾程锦衣是否能听懂，他笑着……笑着……一直在笑，笑这个人看不透，笑自己看不透……
“所以……你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吗？”程锦衣木讷的看着他自言自语，“这可不太像万里指挥会说的话。”
万里坐在地上，情绪好似安定了一些，他温柔的注视着这个小孩子，说出来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你，是锦衣卫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污染的人，你还小，未来可期，我告诉你，是为了让你做出自己的选择。”
说着，他甚至还俏皮的眨眨眼，“我可只告诉你一个，这个你应该不会告状吧？”
“我自己的选择……”程锦衣看着他，居然说不出一句话。他跟万里本就不熟，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告诉自己这些？
他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扭头一看，是大少主！
“少主”程锦衣急忙对他深施一礼。
少主的年龄应该跟花小楼一般大，可两人站在一起，却只显得花小楼更加天真无邪，呆萌好骗。
同样是皇子，差距竟这般大……
“锦衣哥哥！”小楼兴奋地冲上去，看似是亲近的举动，实则是为了打断少主的思路。这少主生性多疑，再让他想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你摔下来怎么就走了，万一遇到坏人打不过怎么办啊？”她自顾自地说道，顺带的把程锦衣往外拉。
程锦衣看出来花小楼的意思，也配合着演“实在抱歉……是属下疏忽了。”
花小楼见少主的目光移到万里身上，急忙拉着程锦衣跑出来，一口气来到城门口，跑得两人满头大汗。
“可算跑了……”花小楼双手扶膝，回头去看程锦衣，却发现他在深呼吸，身子还在不停的发抖。
“你 你怎么了？”她吓了一跳。
“我……我觉得……我或许是出卖好人了……”程锦衣吓得脸色发白。
“……我也这样觉得，万里叔叔一心为民，应该不是坏人。”
花小楼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桃木串，递给程锦衣“带上吧，别等着那人的冤魂来找你。”
程锦衣下意识的拒绝“不用，就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花小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取来手串强递给他，“现在不用，以后呢？”
以后？
“好好珍惜吧，以后我不会来这里了。”
“也……不太能找你玩了……”花小楼当时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郡主……”程锦衣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要再说些什么话，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
“保重。”
“锦衣哥哥也保重。”花小楼回头看看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甜甜一笑，“不要忘了小楼哦。”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径直向马车奔去，虽是有些许不舍，但她必须得走了。
“郡主！”他后知后觉的大喊一声，却只能望见马车远远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觉有些失落。
“以后……还会记得吗……”
“锦衣……”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在这作何？郡主呢？”
程锦衣触电般转过身，发现是城主。“城主，郡主已经和夫人回城了，下属……送她过来。”
“顺便逛了一圈藏经阁？”
程锦衣感到背后冰冷，他僵硬的再次向城主行礼“下属……怀疑这背后有不得了的阴谋……”
事到如今，如若再不编一个理由，他和郡主只怕是都会出事。他斟酌一番，缓缓开口……
……
“你是说……万里？”城主侧目道。
“是。”程锦衣咬紧牙关，用力点头。
城主的表情在夜色的掩护下变得难以察觉，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随着他的步伐越发飘渺，下半身渐渐变得虚无起来。
到那时……一个也不留，还有“那个小子”，倒不如栽赃给万里……
月光下，程锦衣脱力般坐倒在地，望着那双颤抖的手，此刻只怕是悔不当初……
为了活命，他又能怎样做？
可，又有谁能安慰他一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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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i
作者又来更新啦
作者也没什么好说的，最近一直在肝作业(●—●)
作者就这样吧
作者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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