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珂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餐盘中的五仁月饼,一边默默旁观他们因为郑思维的一句塑料粤语,而开始的猜浙江方言的游戏。
虽说她有那么一丁点的语言天赋,但真让她去听各地区方言的话,可能有些困难。
北方地区还稍微好一些,大多都是普通话的变种,勉强能听懂一星半点。
地域越往南,她越听不懂。
南方地区的方言到了她的耳朵里简直就是天书,她要想听得懂,那难度丝毫不亚于去攻克一门小语种。更不用说方言界的‘大魔王’,被称为中国最难懂的浙江方言了。
别说听懂,就算绞尽脑汁去猜,她也很难摸到头绪,压根猜不到他们在说的什么。
她记得有一次听王昶讲宁波话。
明明说的都是在普通不过的中文,在换了一种表达形式后,就像是在嘴里分解重组后说出来的一样,听的她满头问号。
什么加密通话?
这给她干哪来了?这还是中文吗?!
让我们说中文!
相较于江南吴语,他们东北方言虽说听起来糙了些,除了独特的腔调口音之外,其他方面还是太保守了。
“你找个人猜——”
贾一凡手机镜头一转,一下子对准了正啃着月饼、悠然看戏置身事外的月珂:“阿珂你来猜,你猜他刚才说的温州话。”
月珂一口月饼差点糊主嗓子眼儿,赶紧端起水杯抿了一口,“什么东西?”
“「lie hu」”郑思维重复了一遍。
月珂心里跟着默念了一遍,毫无头绪,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复杂。
什么玩意儿?什么叫「lie hu」?
见月珂一脸懵,郑思维好心给出提示:“就是...也是海鲜!”
月珂嘟囔着:“我又不吃,你让我猜海鲜。”
郑思维鼓励说:“很常见的,你就算不吃,应该也见过。”
月珂更懵了:“啊?”
她嘴里反复嘀咕着「lie hu」两个读音,脸上的茫然更胜:“....啥玩应啊..”
“扇贝!”
张雨霏抢答。
“不对不对。”
郑思维笑着摆摆手,又补充了个关键提示:“一般晚宴上都有的。”
张雨霏脑子转得飞快,秒答:“龙虾。”
郑思维点头应声:“对了!就是龙虾!”
月珂全程都在状况外,直到答案公布都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啊?为啥是龙虾?”
郑思维被她逗笑了:“温州话就是这样叫的啊,你就没听过王昶讲宁波话吗。”
“额——”
月珂皱着眉头连连摇头,用月式比喻精准形容:“宁波话跟在嘴里炒菜似的,噼里啪啦,完全听不懂。”
“哈哈哈哈哈!”
贾一凡玩性大发,提议说:“你来个宁波话。”
月珂毫不犹豫:“来不了,我可不会说。”
贾一凡继续追问:“那在你印象中,印象最深刻的宁波话是什么?”
月珂不紧不慢地拿起纸巾擦了擦手指,几乎都没怎么思考,直白地回答:“没有。因为我根本就记不住。”
“那你整个吉林话。”
贾一凡让步说。
月珂一听,乐了,“吉林话有啥好猜滴啊,我们那说的都是普通话,是吧老弟!”
王楚钦配合地应声:“嗯呐,我们没妹有啥口音其实。”
徐嘉余在旁边忍不住吐槽:“多自信啊,都这样了还没有口音呢。”
月珂说着,灵机一动:“要不我给你们来个法语吧。”
“嗯?”
众人一愣,原本玩得好好的猜方言游戏,怎么突然就切换到国际频道去了。
月珂:“反正大家都是听读音猜,法语也是一样,法语也一样嘛,我来个简单的,还是按读音猜。”
贾一凡:“你先来一句我听听。正常的那种。”
“啊?”
月珂本来想着来一句简单的用语,还能教他们两个单词,不至于以后去法国比赛两眼一抹黑。
可贾一凡突然提出的要求,月珂一时间大脑空白,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这时,张雨霏把桌前的菜单拿了起来摆在她眼前:“你按照上面的菜品翻译吧,这样最起码大家能猜得出来。”
“可以啊!直接给划出个出题范围。”
月珂满是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然而,当她接过菜单,准备翻译上面罗列的餐品名称后,不禁陷入沉默。
“额——”
因为海鲜过敏加上昨晚晚宴和酒店供食的缘故,月珂知道菜单上的菜品一大半都是海产品,以至于她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没仔细看。
现在张雨霏让她用法语翻译菜名,她这才体会到什么叫中文的博大精深。
这个「潮州手打牛肉丸拼鱼丸」她要怎么用法语翻译啊!
“Lég——”
月珂硬着头皮尝试翻译最简单的 「清炒时蔬」,可对于只会说、读写能力欠佳的她来说,还真找不到什么确切的词描述。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月珂果断选择躺平。
正巧这个时间服务生陆陆续续传菜,月珂也不再纠结什么翻译不翻译的问题,出声叫住负责给他们这一桌上菜的服务生,将手上的菜单给她看,礼貌询问:“请问可以帮我换个菜单吗,我海鲜过敏。”
服务生十分客气地示意:“好的好的,这就为您重新安排~”
其他人被月珂的没头没尾的行为给逗笑的。
张雨霏好笑地说:“你倒是翻译啊!”
月珂当机立断:“译不了一点。”
“以我贫瘠的法语能力,也就能给你们翻译「菜谱」这个词了。”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