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知许“你只知道你的疼!你的硌!你的烂!!”
林知许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身体在绝望的挣扎中撞倒了旁边一摞堆叠的书籍,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如同她此刻彻底崩塌的精神世界
林知许“你知道我的骨头是怎么碎的吗?!你知道那些金属嵌进去的时候有多冷吗?!你知道每一次阴雨天,那里像被无数根冰锥反复刺穿的滋味吗?!!”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模糊的视线死死钉在王昶脸上,那双被熔岩点燃的眼睛里,燃烧着痛苦、绝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控诉
林知许“你以为我想把那些破规则塞给你?!你以为我想看你站在光里?!你以为我他妈愿意像个幽灵一样躲在这里?!用红笔?!分析你的‘人设’?!!”
林知许“我没办法!王昶!我没办法靠近!那光……那光太烫了!烫得我……烫得我连呼吸都疼!!”
她的身体因剧烈的哭泣和挣扎而剧烈起伏,深灰色大衣的领口被扯开些许,露出下面一截冷白、却异常纤细脆弱的脖颈。她猛地抽回那只被他按在胸口的手,不是攻击,而是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绝望,狠狠抓向自己的右肩!隔着厚厚的羊毛大衣,指甲深深陷入布料,仿佛要穿透血肉,抓住那深埋在肩胛骨下的、冰冷的金属废墟!
林知许“这里!”
林知许“这里永远都是冷的!王昶!永远都是冷的!!像块冰!像块死铁!冻得我……冻得我这里……”
她那只抓着自己肩膀的手,颤抖着,无力地滑下,最终虚虚地、带着无尽的疲惫和空洞,再次点向自己的心口
林知许“……都跟着一起冻僵了!空了!!”
林知许“你以为我教你规则?!教你控制?!”
林知许“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王昶!是我唯一还能证明……证明我他妈还活着的东西!!”
林知许“看着你……看着你带着它……站在我再也站不上去的地方……赢……”
林知许“……看着你用我唯一剩下的东西……赢得那么漂亮……王昶……你告诉我……除了像个疯子一样……在这里……用红笔……我还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最后一声泣血的质问,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剧烈的挣扎停止了,只剩下身体无法抑制的、剧烈的颤抖和汹涌的、无声的泪水。她瘫坐在地上,深灰色大衣裹着单薄的身体,像一片被暴风雨彻底撕碎的枯叶,蜷缩在散落的书籍、纸屑和那束冰冷台灯光的边缘。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洇开深色的圆点。
办公室里,只剩下林知许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噎声,和王昶沉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
王昶依旧攥着她的手腕。 但那股蛮横的、玉石俱焚的力量,在她这场歇斯底里的、血泪交织的控诉中,如同被冰水浇透的炭火,迅速冷却、消散。
他看着她。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彻底崩溃,哭喊着骨头碎裂的痛,哭喊着金属嵌入的冷,哭喊着阴雨天冰锥刺穿的折磨。 看着她撕开自己的伤口,露出肩胛骨下那片他无法想象的、永恒的冰寒废墟。 看着她绝望地控诉,那光太烫,烫得她无法呼吸,烫得她只能像个幽灵般躲在书堆后面,用冰冷的红笔,去分析他带着她唯一剩下的“活着的证明”所赢得的荣耀……
他赢了世界。 他用最暴烈的方式砸开胸膛,献祭自己的疼痛,试图证明她并非旁观。 却换来了一场更血淋淋的、更彻底的真相揭露——她肩胛骨下的废墟,是比他心口的烙印更冰冷、更沉重的永恒枷锁。她教他规则,不是施舍,是她在自己的冰寒地狱里,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浮木。
而他,带着这根浮木,站上了她永远无法企及的光明之巅。
那份光,对她而言,不是荣耀,是灼烧灵魂的酷刑。
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指,那股力量,如同流沙般彻底流逝。王昶的手,终于缓缓地、极其无力地松开了。
林知许的手腕无力地垂落下来,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骇人的青紫色指痕。
王昶的身体晃了晃,像一座被彻底抽空根基的沙塔,沉重地、颓然地跌坐回冰冷的地板上。背脊再次撞上沉默的书架,震落无声的尘埃。
他低下头,目光失焦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 右手手背上,那道暗红的伤口,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左手掌心,还残留着她手腕肌肤冰冷的触感,和那圈被他捏出的青紫痕迹。
冷白的台灯光,孤零零地照着这片狼藉的战场。 散落的书籍。 撕裂的报纸碎片。 歪斜躺着的球拍,拍柄底部,那块暴露的语法碎片,边缘的毛刺在灯光下依旧狰狞。 还有,蜷缩在光影边缘,无声流泪、如同破碎玩偶般的林知许。
死寂,再次沉沉地笼罩下来。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冰冷,更绝望。 仿佛刚才那场血泪交织的风暴,从未发生过。 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无法散去的悲伤和痛苦,无声地证明着一切。
冷白的台灯光晕,像一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睛,俯视着这片堆满书籍的废墟战场。散落的书籍如同被炸碎的堡垒残骸,撕裂的报纸碎片像枯死的落叶,那支歪斜躺着的球拍,拍柄底部暴露的语法碎片边缘,毛刺在灯光下根根分明,像一道永不愈合的、狰狞的伤口。
死寂。 比深渊更深的死寂沉沉地压下来,吸走了空气里最后一丝温度,也吸走了所有声音。只有林知许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噎,和王昶沉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在这片死寂中微弱地、断断续续地起伏,如同两颗心脏在冰冷的泥沼里做最后的挣扎。
林知许蜷缩在光影交界的冰冷地板上,深灰色羊毛大衣包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冲出新的湿痕,滴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洇开深色的圆点。她的脸埋在并拢的膝盖里,肩膀细微地抽动着,每一次抽动都仿佛耗尽了她残存的所有力气。那只曾被王昶死死攥住、留下骇人青紫指痕的手腕,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像一截被折断的枯枝。
王昶跌坐在几步之外,背靠着沉默而高大的书架。帽檐的阴影彻底吞噬了他的脸,只露出紧绷的下颌线条和用力抿成一条直线的、毫无血色的唇。他低垂着头,目光失焦地落在自己摊开的双手上。
右手手背,那道暗红色的、凝结的伤口,像一道丑陋的烙印,无声地控诉着失控的疯狂。 左手掌心,还残留着她手腕肌肤冰冷的触感,以及那圈被他暴怒之下捏出的、刺目的青紫色指痕。
那圈青紫,像一道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赢了世界。 他用最暴烈的方式砸开自己的胸膛,献祭自己的疼痛,试图证明她并非旁观。 却换来了一场更血淋淋的真相:他引以为傲的“控制”,他卫冕的荣光,他视为铠甲也视为烙印的规则碎片……对她而言,是灼烧灵魂的酷刑,是提醒她永远失去战场的残酷灯塔。
他带给她的,不是救赎,是更深、更冷的痛。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的绝望,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身体里的力气被彻底抽空,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他像个被遗弃在冰原上的旅人,血液一点点冻结,意识在刺骨的寒冷中逐渐模糊。
就在这时——
一阵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抽气声,从林知许蜷缩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很轻,短促,带着一种生理性的、无法控制的颤抖。不是哭泣,不是呜咽,更像是……缺氧?或者,是哭到极致后,喉咙和胸腔痉挛发出的、濒临窒息的声音?
王昶被帽檐阴影覆盖的耳朵,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那是一种深植于运动员骨髓的、对细微变化的敏锐捕捉。即使意识在绝望的冰水中沉浮,身体的本能依旧在运作。
那细微的抽气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微不可察的涟漪。
紧接着,又是一声。比刚才更清晰一点,带着更明显的、被强行压抑的颤抖。然后是第三声……第四声……
声音断断续续,压抑而痛苦,每一次抽气都伴随着身体无法控制的、细微的痉挛。那不是情绪的宣泄,是身体在巨大的悲痛和失控后,生理机能濒临崩溃的信号。
王昶低垂的头,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抬起了一寸。
帽檐的阴影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再是燃烧的火焰,只剩下被冰水浸泡后的、一片死寂的灰烬。但那灰烬深处,似乎被这细微的、濒临窒息的抽气声,拨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穿透冰冷的空气,越过散落的书籍和纸屑,落在了那个蜷缩在光影边缘的身影上。
她依旧埋着脸,深灰色的大衣包裹着单薄颤抖的肩膀。每一次细微的抽气,都让那肩膀剧烈地耸动一下,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
那声音,像一根无形的、冰冷的针,一下,又一下,扎在王昶被绝望冻结的心脏上。
很疼。 比他砸向自己心口的那一下,更尖锐,更绵长。
他看着她。 看着她在无声的泪水和濒临窒息的抽气中,一点点破碎。 看着那圈在她纤细手腕上、由他亲手捏出的、刺目的青紫指痕。
一股迟来的、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恐惧,猛地攫住了他!
他做了什么?! 他以为的“证明”,他暴烈的“宣告”,他玉石俱焚的“控诉”……最终,都变成了刺向她的、更冰冷的刀!他在她本就冰封的废墟上,又狠狠地凿开了一道更深的裂痕,几乎要将她彻底撕碎!
“呃……” 一声极其压抑的、短促的闷哼,不受控制地从王昶紧抿的唇缝里挤了出来。那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被巨大恐惧和悔恨瞬间击穿的痛楚。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身体在冰冷僵硬的地板上,极其艰难地、笨拙地向前挪动了一寸。 指尖,在冰冷粗糙的木地板上划过,留下细微的摩擦声。
他想过去。 想阻止那濒临窒息的抽气。 想……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递一张纸巾。 哪怕只是……离那片破碎的荒芜,近一点点。
然而,身体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一个动作都无比艰难。巨大的疲惫和冰冷的绝望,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片深灰色的、颤抖的阴影,在冷白孤灯的边缘,无声地承受着生理和精神的双重崩溃。
那细微的、濒临窒息的抽气声,如同跗骨之蛆,钻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大脑,钻进他刚刚被冻结的血液里。每一次抽气,都像是在他心口那道无形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冰碴。
时间,在冰冷的绝望和细微的抽气声中,沉重地、缓慢地流淌。
窗外的黑夜,浓稠得化不开。只有书桌角落那盏金属台灯,散发着唯一一束微弱而冷白的光晕,孤零零地照亮着这片无声的炼狱。
王昶蜷缩在书架的阴影里,帽檐低垂。 林知许蜷缩在光影的边缘,无声抽噎。 两人之间,隔着散落的书籍,撕裂的报纸,歪斜的球拍,和那道冰冷刺骨的、名为“废墟”的深渊。
死寂再次沉沉压下。 只有那细微的、濒临窒息的抽气声,如同垂死的心跳,在冰冷的地板上,微弱地、固执地……持续着。
那细微的、濒临窒息的抽气声,如同垂死的心跳,在冰冷的死寂中微弱而固执地持续着。每一次短促的抽气,都伴随着林知许蜷缩在地板上、深灰色大衣包裹的身躯无法抑制的、细微的痉挛。那声音钻进王昶被绝望冻结的耳膜,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反复刺扎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
很疼。 比肩胛骨下的金属更尖锐。 比砸向心口的球拍更绵长。
恐惧,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恐惧,终于彻底冲垮了绝望的冰层!王昶蜷缩在书架阴影里的身体猛地一颤!帽檐下那双死寂的灰烬般的眼睛,骤然被一种近乎原始的、不顾一切的急切点燃!
他不能就这样看着! 看着她无声地破碎! 看着她在那片冰冷的荒芜里窒息!
“呃……” 一声压抑的、带着破音的闷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所有的疲惫,所有的僵硬,都在这一刻被那股灭顶的恐惧和迟来的悔恨强行冲破!
身体像一台上紧了发条却生了锈的机器,在冰冷僵硬的地板上,极其艰难地、笨拙地动了起来。
不是站起。 是爬!
他猛地向前扑去!沉重的身体带动着手臂,左手狠狠撑在冰冷粗糙的木地板上,掌心摩擦着木纹,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右腿膝盖屈起,用力向前顶!沉重的训练靴在地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整个动作毫无运动员的矫健,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笨拙和狼狈!
一步! 膝盖重重地撞在散落在地的一本硬壳精装书尖锐的书角上!剧痛瞬间传来!但他浑然不觉!
又一步! 右手撑地时,手背上那道暗红的伤口再次被粗糙的木地板狠狠摩擦!凝结的血痂被蹭开,一丝新鲜的血迹瞬间洇了出来!刺痛钻心!
他不管! 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蜷缩在光影边缘、在无声泪水和窒息抽气中颤抖的深灰色身影!只有那圈在她纤细手腕上、由他亲手捏出的、刺目的青紫指痕!
他要过去! 哪怕爬! 哪怕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挪动!
“呃…啊…” 沉重的喘息混合着喉咙深处压抑的痛哼,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汗水瞬间从额角渗出,混合着之前揉搓出的红痕,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像一头在泥沼里挣扎的困兽,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沉重的躯壳,一点一点地,朝着那片破碎的荒芜,挪去!
膝盖撞上书角,划破了训练裤的布料,皮肉被尖锐的棱角擦破,渗出血丝。 手掌撑地,手背的伤口再次裂开,暗红的血迹在粗糙的木地板上拖出断续的、刺目的痕迹。 散落的书籍被他笨拙爬行的身体撞开,哗啦作响,如同为他这狼狈不堪的前行奏响的悲鸣。
距离在缩短。 散落的书籍和纸屑被他甩在身后。 那支歪斜的球拍,拍柄底部暴露的语法碎片,被他爬行的身体带起的风扫到一边。
终于! 他爬到了她的面前!
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里,混合着的浓重的泪水和绝望的味道。近得能看清她深灰色大衣上每一道细微的褶皱,看清她垂落的手腕上那圈骇人的青紫指痕周围细微的毛细血管破裂的红点。
王昶急促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鬓角滴落在地板上。他顾不上膝盖和手背火辣辣的刺痛,顾不上自己此刻趴伏在地的狼狈姿态。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急切和不顾一切的决绝,死死看向那张埋在膝盖里、无声抽噎的脸!
“林…”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林知许…”
他想喊她的名字。 想让她抬头。 想确认她是否还在呼吸。
然而,就在他抬头嘶喊的瞬间,支撑着身体的左手,在汗水淋漓、血迹斑斑的掌心下,猛地按在了一张从散落书籍下露出的、冰冷的硬质纸片上!
那纸片不同于撕裂的报纸。 它更厚,更硬,带着一种…塑料覆膜的触感。
王昶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张被他左手压住的纸片。
只一眼! 如同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重度香菜绝缘体今天更文5400+字,希望大家喜欢(〃ω〃)
重度香菜绝缘体明天小江有事,今天就多更一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