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攻略者,一个穿越到古代的攻略者。我讲不清时间先后的联系,只知道那个系统说,完成攻略任务,是不会改变后世时间线的。
好吧,我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说起这个系统,我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我觉得这个系统是个万年单身狗,它在变成系统之前,可能,不,是一定,是个老光棍,不然也不能报复性的让我在十年之内用同一个身份去攻略十个攻略对象!而且要让他们都倾心于我。
虽然这个系统给了我倾城的容貌和当大官还宠我的爹以及数不胜数的家产,但这种要求,还是让我想回到我的出租屋里刷着剧吃泡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它不放我回去,我又能怎么办呢?再不济,享受一下富贵人家的生活也是可以的吧。
带着这种想法,我在便宜爹的宰相府住了下来。我问过系统为什么在小说里当官都是宰相,系统回答我,本来宰相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很牛逼的大官。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是我多嘴不该问。
就这样,在享受着相府滋润生活的同时,系统给我介绍起了第一个攻略对象。
他是一位少年将军,身世不算显赫但战功赫赫。系统给我看了他的样子,天生红发如火,喜欢将头发随意扎成一个低马尾,刘海散在额前。他的眼睛也是火红色,充满了朝气和热忱。这样一位少年,很难让人不心动。
我承认,自己确实是被这个系统拿捏了。
系统说,三天后他会回朝受封,因一身本领被编入皇帝的禁卫军。到时候,就是我攻略他的机会。我问系统,那我攻略成功后,他又怎么办?系统回答我,一年后他就会因边疆战事紧急而被召回,从此驻守边疆,不再回到京城。
噢,所以这样的话,我就成了他遥远的白月光了是吧。也行,他的结局不算太坏的话,我可以接受。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我在系统的安排下与他“意外”相遇。我还是觉得从树上掉下来被人救这件事不符合富贵人家小姐的身份与教养,虽然系统说,别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它分析过,这是一个有用的办法,但经过我跟它一番争论,我们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办法,选择了另一种方案。
班师回朝那日,京城的主街热闹非凡。街道两侧挤满了欢迎的行人,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一阵风拂过,拂起他额前的发,拂起我所乘马车的帘。我垂眸转头,看了他一眼。只这一眼,马车的帘便再度垂下,他额前的发也落下,有些许凌乱。我知道,他的心也有些乱了。
马车从巷口缓缓驶远,他在巷口却转过了头,看了那辆马车。
系统夸我厉害,说好感一下子就涨到了20%。我得意,说,你难道不知道,纯爱只打高端局吗?
之后,系统告诉我,他已经成为了禁卫军的一员。他向人打听过,知道了我是相府的大小姐,我爹的独女。
不过,系统说,他没有气馁,而是立志升官,达到我爹那个娶我的要求。
第二次见面,是在宫宴上。我看到他时,朝他很甜的笑了笑。系统问我不用保持一个女神的人设吗,我回答,总要让他觉得有可能才行。
在那之后,我通过系统的探测功能,偷偷溜出府,便有了第三次、第四次的见面,但几乎都只是匆匆一面。
我总是溜到京城宫外那条溪流的下游,那里很幽静,少有人迹。而且溪流中也有些深闺愁怨,她们都喜欢把诗刻在树叶上,而我也颇有收集的爱好。
终于,那一天,系统告诉我,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附近——不是我平时来的时间。
时机成熟了。我把心一横,在他来的前一刻,假装去捡那片树叶,掉进了水里。
顺理成章的,他将我救了起来。我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对他不停的说着谢谢。
他问我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来这里,他说这样很危险。但我只是露出伤感的表情,昧着良心说,深闺的生活很寂寞,我只是想有自己的时间。
我余光看到他的表情动容了,系统也提示我,他的好感度正在急速上升,可能是因为同情什么的吧,总之好感度升到了60%。
他生了火,直到把我身上轻薄的衣服基本烤干,已经是傍晚了。他说要悄悄送我回去,再把事情说清楚,因为他不想坏了我的名声。
听了他的话,我感到很惭愧。他这么好一个人,我却是注定要辜负他的。
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往火堆附近看了一眼。
什么也没有,但我总是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似乎有人在跟着我们。
他把我送回去后,没有惊动太多人,只将这件事告诉了我屋里的丫头们——我更喜欢称她们为丫头,因为她们其实都是年纪不大,正古灵精怪的时候。我对我屋里的丫头们说,对外就称我不小心受了风,着了凉,因为这具身体很虚,我已经有难受的感觉了。
果然,第二天我就发起了烧。我的便宜爹来看我,我只是对他说,换季之际没来得及换衣物,不小心染了风。还告诉他不要怪丫头们,是我自己不愿意换衣服。
我可不能告诉他真相,不然他一加强对我的管束,我可就出不了府,也就不能继续我的攻略任务了。
风寒好了之后,我还是去了宫外的溪流那里,也如愿再次遇到他。虽然他是皇帝的禁卫军,但因是从边境而来,还得不到皇帝的完全信任,职业也只限于保卫宫外城内。
虽说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但在我看来,他更想是一个纯情的小男生。自从上次救我有了些许肢体接触后,他见到我,脸便可疑的红了。
自那之后,我常常与他在那里相见,见面也不再限于匆匆一面,他似乎是怕我再次遇到危险,总是亲眼看着我安全回府才离开。而我也慢慢开始与他分享我收集到的刻着诗的树叶。其中有些文采斐然,有些艰涩难懂,但大多数是对所慕之人的思念。
就这样,又经过几乎半年的相处,他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了90%,而距离他调任离京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来年二月,他就会离开。因此,我决定,这个元宵节就是我完成最后攻略的机会。
元宵那晚,京城内举办了盛大的灯会,即使是在明亮的灯火下,未经污染的星空依旧那么绚烂,就连一月寒冷的天气,也被这通亮的火光烤的暖和起来。
我被我的便宜爹放出来看灯,还派了侍卫跟着我。虽然花灯很好看,气氛也很好,但我一回头总是能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让我很不爽。
他们这样跟着,我该怎么完成攻略任务?因此我告诉我身边的丫头,说我想上厕所。
毕竟男女有别,这样他们就不能再跟着我了。
果然,在小丫头低声跟他们耳语几句后,便招呼我一起离开。
进入小巷,系统告诉我,那几人跟过来了。我轻轻笑了笑,这也是我选择元宵节的原因。系统说,在这个灯会上,我便宜爹的政敌会派人来绑我,而这天正巧我的攻略对象被准了假,就在这附近看灯。
我故意在巷子里拐了拐,离着那几个侍卫更远一些。果然,见我们落单,那几个人也动手了。
虽然身体素质不及他们,但附近的小巷狭窄,又堆着杂物,依靠我们娇小的身形也能势均力敌的逃跑——这是我计划好的地方。
我与小丫头一通躲藏,小丫头自告奋勇的要引开他们,让我逃跑。她披上我的大氅向岔路一端跑去,我则是躲在路口。
追来的人看到了我大氅的一角,便向着小丫头追去。
我在心里问系统,小丫头不会有事吧,系统说,她又不像我这么心怀不轨,她很快就会找到那些侍卫,追她的人发现追错了人,也就不会管她而是很快来找我了。
我心说我也不想心怀不轨,这不是你逼我的吗?
等他们稍稍走远,我便开始边逃跑边在系统的指引下向着我攻略对象所在的方向找去。
系统说,他毕竟来自边境,在京城也无好友,因此看灯兴致不高,只是一个人在比较孤僻的地方闲逛。
在系统的指引下,我在一个拐角与他撞了个满怀。他扶着我,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他,有人在追我。
他听了之后,说要帮我。他把我身上总是带着的那个香囊带走,说这个味道太明显,然后他让我在这先等一下他去找个地方把香囊丢在地下,用香气迷惑我的方位。
看着他离开,我心说味道当然明显,那可是我特意挑选的就为了这一次呢。
他很快回来,说把香囊扔在附近,然后又看着我冻的瑟瑟发抖的样子欲言又止,脸又可疑的红了起来。
我心里偷笑,表面却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假装害怕的说着让他救救我。
他被我这一出弄的懵住,随即他抱住我,像是下定决心似的。
他带着我躲进了小巷子,把我紧紧抱住。我这具身躯身材娇小,他的斗篷完全能将我们两个遮住。
缩在厚厚的斗篷里,我冻的冰凉的手也渐渐暖和起来。他背对着巷子口,把我的身影完全挡住,又抬起手,像是在捣鼓什么。
很快巷子外响起了脚步声,我缩在他怀里,呼吸都轻了下来。追来的人似乎在巷子口停了一瞬,但很快远去。
危机算是解除,不久他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来。我只是装作不知道,仍靠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我感觉到我们周身的温度在慢慢升高,系统告诉我,他的好感度在不断的升高。
只不过我感觉,似乎自己也有点热,心跳也有些快。
我抬起头,正对上他炽热的目光。他将头转向一边,将手里那个已经点亮的精美的小花灯递给我,说这算是给我的礼物。
我松开他,接过了花灯。系统说,他的好感度已经到99%了。
我端详着手里的花灯,似乎没有听清系统的话。我有些动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抬起头,不受控制似的吻了上去。
他的呼吸有一刻凝滞,系统欣喜的声音响起,好感度已经达到100%,攻略成功。
不久,小丫头和侍卫们的呼喊寻找我的声音响起,我放开了他。他眼中好像有火光似的,亮亮的。
我感到面上一烫,立刻扭头说,相府的人来找我了。
他没有说话,而我已经转身向巷口跑去。
在巷口,我出乎意料的撞到了人,然后只觉一股香气钻入鼻底。这香气冷冽,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清冷之感。我抬头,那瞬间仿佛看到一团火,随后反应过来,那是微垂的火红色的伞与伞下一袭红衣的人。
伞面抬起,露出了一张脸。伞下的人像是一朵高岭之花,她垂下的眸子又似是平添了一分温柔。
这女子比我高一些,她垂眸看着我,眼底深的像一口井。她顿了一下,随即对我露出温柔的笑,但我总感觉笑里有些凄凉。
她没有说话,只是撑着伞走远。
团团的雪似是懂事一般落下,在她火红色的身影上画下一朵朵雪白的梅。我有些出神的看着她的背影,那身影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感,超脱人世。
之后我被侍卫们带回相府,因着凉又病了一场。我的便宜爹守在我床前给我道歉,说都怪他政务上没有处理好,让我陷入了危险。
在我的安慰下,他终于离开,又可能是因为愧疚,给我原本就奢华的生活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那之后,他即将调离的消息很快传开。我私下托人给了他一封信,告诉他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误了国家大事,边疆战事告急,他不应在京城久留。关于以后,我就很不负责任的没有提,只是用家国情怀来PUA他。
果然他听从调任离开了京城,自那之后我没再见到他,也开始了下一个攻略对象,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系统倒是还算有点人性,我的攻略对象总是随着我当前的情况和年纪而变化,方便我有机会接触。
一晃过了十年,我成功将最后一个攻略者拿下。只是自那位少年将军之后,我攻略成功时,心跳再没那么快过。
系统说,完成与最后一位攻略者的大婚,我便算任务完成,可以回到我原来的时间。
最后一个攻略对象是一位皇子,也是未来的皇帝。不过,系统说,之后的发展就不关我的事了。
婚礼很隆重,大婚前一晚仍在准备中时,却有一位不速之客到访。
仍是一袭如火的红衣,仍是钻入鼻底那冷冽的香气,她依旧如高岭之花般孤傲的绽放。即使过去了十年,她留给我的印象仍那么深刻。但不同的是,她手中的剑抵在我喉咙上,她眼中的温柔被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此时我身着嫁衣,却似乎比不上她的气势,被她死死压制住。正值夏日,我却冻的汗毛直立。
我开口,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她是谁,又为什么要杀我。
她只是冰冷的开口问我,既然做不到相守,当初为何偏偏去招惹他。不用她解释,我已经知道,她是为当年那位少年将军而来。
她说,她早就知道当年是我目的性明确的去招惹他;她说我不知道,听说我定亲的消息,他将军队交于手下,单骑远赴千里赶回京城,却看到我与这位皇子结伴同行,举止亲密;她问我,那年元宵,我明明也动心了,可为什么还是要抛弃他。
听着她的话,我无言以对。我又怎么能解释得清楚系统与任务这件事呢?即使我想开口,也在她手中那漆黑的长剑所散发的冷意下恐惧的张不开口。
正当我试图克服恐惧开口时,她的眼神却微微一动。我只感觉到耳畔忽然扬起了一阵劲风,继而是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她左手的长剑仍在我喉前,半分未动。但她的身体不知何时前移,右手之上出现另一柄白色长剑,正穿过我耳畔的发梢,指向我身后。
我看到她眼神一冷,右手轻振剑身,伴随着再次金属碰撞的轻响,我身后传来了有些踉跄的脚步声。
她似乎对来人并不惊讶,只是眼神沉沉。她开口道,你来干什么。回答她的是一个男声,那声音虽算好听,但阴沉,带着丝妒忌和玩味。
他说,你不是要杀她吗?我帮帮你。
听了这话,我想转过身看看这位恶毒的来人是谁,顺便白他一眼,但我不敢,因为黑色的长剑仍抵在我喉前。
她的眼神并不友好,冷冷回道,不关你事。
来人似是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他再次开口,声音中是愤恨和不甘,说,到如今了,你还是放不下他吗?
我知道来人口中的“他”便是我那第一位攻略对象,而此时我也大概明白了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听完他的质问,那女子只是淡淡开口,放不下。
我听到了身后来人那忽然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声音伴随着愤怒猛然提高,但仍压抑着,低吼出来:他早就不是他了。那么多年,那么多次,你次次护他,他又有几次知道你的存在?你甚至是一次一次的为别人做嫁衣!你难道不觉得,你干涉他一世又一世的人生,对他也是一种不公吗?
听到这,我惊讶的睁大眼睛。
一世又一世的,人生?
而面前的女子只是垂下眼眸,轻轻开口:我只是为他不甘,我知道他的心有多痛。我不忍,让他经历如我一般的绝望。
身后的人终于压抑不住怒气,吼了出来:你为他不甘又有什么用!不错,当年算是我间接杀了他,但我们立场不同,针锋相对,身处两个对立阵营,我又有什么错?况且那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几百年了,你难道就一直对我的心意视而不见吗,就要一直沉浸在那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吗?他早就死了,他经过那么多世轮回,早就不是你爱的那个——
他的声音被那女子喝住,她周身猛地涌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将我头上沉重的发饰都震的轻声作响,屋内的温度骤然降的很低,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抬起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底仍深的像一口古井。
她说,自当年的一切尘埃落定,她就不再因这件事怪他;她说,你的所谓心意我早就明白,但我不会接受,也接受不了你;她说她想做的只是能够守着他,护着他;她说,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对我的心意而不对你动手,我次次忍让你的试探挑衅,只是因为当年所能留下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最后她说,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了,那只会让你自己难过。
身后一片沉默,我甚至不知道那人离开没有。
半晌,女子放下了那柄白剑。我知道那人离开了,但没有任何声响,甚至没有一丝风动。
那女子闭眸轻叹口气,旋即再次睁眼看向我,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深,仿佛渐渐穿过了我的灵魂。
她的眼神陡然凌厉,隐隐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她开口,但我总感觉她不是对着我说。
她说,像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任务还是少发布,这样对攻略者和和攻略对象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
我心里一惊,惊讶于她竟然知道攻略任务。随后更让我惊讶的,没有实体的系统竟然似乎震了一下,声音颤抖着道,明白。
她眸色微动,再次开口说,再敢这样伤他,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系统的恐惧,即使它什么也没说。抵在我喉咙的那柄剑终于放下,周身的温度也变得正常起来。我不禁抬眼去看她,正对上她的眼睛,而那双眼睛似乎有什么魔力似的,像是一个漩涡。将我慢慢吸了进去,将我的意识也渐渐吸收掉。
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早上。仆人们把我叫醒,而那女子早已不知去向。我按部就班的完成了大婚仪式,之后感觉到我的灵魂慢慢从这具身体抽离,而另一个灵魂取代了我的位置。
任务完成,我顺利回到了原来的时间线。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根据自己的记忆查了我穿越到的那段时间的历史。
那匆匆十年。在史书上不过几句话。我特意查找了那位少年将军的资料,但几经辗转搜索,也不过寥寥数语,记载他在我离开那年,战死沙场了。
看来她还是没有过多干涉他的人生。
经历这额外的十年一遭人生路,我也有了些不泯然众人的感觉,仿佛没有人知道我的那种孤寂。
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那十年的痕迹只能在博物馆里略有一二。可直到那一天,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还是熟悉的红发如火,他在篮球场上驰骋,多了份独属少年的青涩与洒脱。
我站在球场外的人行道上,多少有些感慨,这时我听到前方响起了跑步声。
扭过头去,即使见过她不止一次,我的眼中还是闪出一抹惊艳。
与记忆中不同,她身着运动装,短裤和背心将她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修长匀称。她戴着耳机,即使是高马尾为她添加了活力感,她身上还是散发出一种奇特,迷人的气质,生人勿近。
她在篮球场边慢了下来,她看到了我。我看见她扭过头向球场内看了看,唇角扬起一抹笑。
她走向我,又走过我。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不是任务中的我了,这种奇特的感觉恍若隔世。
她应该已经不认识我了吧,或许,她本就不该认识我。怀着这种心情,我肆无忌惮的回过头看向她。
不知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还是如何,她停了下来,也回头看向我。她盯着我的眼睛,渐渐露出了与我第一次相见的那种温柔。她对我一笑,随后又转身向前跑去。
那一笑让我确定她记起了我,只是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到底,还是改变了些东西,还是说,我本就该去改变些什么吗?
篮球场上依旧喧闹着,我却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这她离开的方向。即使她的背影早已消失,我脑海中的思绪却怎么也消失不了,乱的像一锅粥。
我再次向球场中看了一眼,脑中思绪混乱。看了一眼,我径直离开。这下子,这件事可能才算真的结束了。
我知道这不是事情的全貌,她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而那些曾在她身边的人,也一定是主宰过一个时代的人。现在他们都在滚滚的时间长河中流逝,只有她,还固执而顽强的站在那里,守着那些逝去的故事。
即使我以这种不同寻常,甚至是怪诞离奇的方式,所能看到的也只是故事的冰山一角。那些深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也永远不会有人能真正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