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会议正式开始。”
“凛镜，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还请如实回答。”
苏时修按下笔盖，沙沙地在本上划了几笔。
“好的。”
谁都知道这时候应当老实点。观察整个空教室就可以发觉，奇怪的排列似乎是为了进行什么仪式，除了一排排的空桌椅貌似没什么意义——现场的人加上盐花和沈子涵只有七个……？
“那么，第一个问题。”他稳重的声音响起。
“你曾恨过别人吗？”
他淡淡地说道，随即便看向我。清澈的眼神却浑然透露出犀利。
这种时候就该发挥我的完美谈判能力了，一定要真诚且较为真实的做出回答——……
“嗯。有的。”我微笑着回答。
(等等等等！？我怎么会这样说。)
盐花和沈子涵也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瞅着我，毕竟就算是真做过也应该撒谎啊。
但时间不给人思考，苏时修在纸上沙沙又写了几笔。
“第二个问题，”
“我已经知道那天的灵异事件是你所为，但我更想问，你是否因第一问的答案而作出此行为？”
“……是。”
(有奇怪的力量……不让我说谎)
“好。”
他放下笔，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我。
我已经能感觉到周边充满敌意的眼神——他们摩拳擦掌，我甚至能看见有控制不住的能量外泄。
“在问最后一个问题前，我会给你思考的时间。”
“同时，为了公平起见，我会消除影响你回答的所有因素。”他向邻桌的人示意，那人随即擦掉了桌格里的什么东西，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气场消失了。
“还给这么多时间干什么，会长，要我说……”
“冷静，会议还未结束。”
苏时修制止了旁边人的过激言语，他还是用温和的语气，不，该说是爱咋咋地的摆烂语气吗。
“我建议你去厕所休息一下，会议暂停。”
“好的，谢谢你。”
神经高度绷紧，我刚才险些晕过去。这个奇怪会长从刚才起就一直扮演刑侦片里的反派人物，还动用神秘的力量逼我说真话（？）
得到片刻闲暇，我只能按他说的去厕所休息一下。
沈子涵在后面吹着口哨跟着我，肯定又是因为那个扑克脸会长的命令。我无视了他，一个转向拐进了男厕所里。（不敢进女厕所）
……
厕所里只有一个房间在占用着，反正我是幽灵，这里反倒是最放松的地方。冲水声响起，那个人走了过来，也穿过了我。
果然，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大脑断片了。
一瞬间，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
“嗯？你跑的还真快……看来他也看不到幽灵啊。”
沈子涵不慌不忙地跟了过来，不忘向那个人打了声招呼，但并没有受到理睬。
“啊啊……他一直是这样的性格，特别你死了之后好像就更严重了。”他尴尬地挠起头来。
“他是谁啊？”我疑惑地回过头。
“哎？真的假的，你连这个都忘了？”
他吃惊地大喊起来，吓到了几个刚进来的人，连我都不禁为他尴尬起来。不过那几个人也很有效地被吓跑了。
“我真不记得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突然出现一个好像很熟却根本不认识的人，可真是种超级奇怪的感觉。
“拜托，你们几个一直在一块儿待着……你不会全忘了吧？”沈子涵难以置信地问道，但留在我脑中的只剩一片空白。
但不说假话，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想要搭话的冲动油然而生——奇怪，我似乎忘记了我曾经是人了。听沈子涵的解释，我逐渐认清了事实:他们都是我生前，最最熟悉的好友。然而现在，我对他们如此陌生。
我想，认识他们。哪怕是再认识一遍。
“我想……”
我想干什么呢？那些恨，我似乎明白为何生出了。
因为我忘记了一些东西。
“五分钟到了，可惜。”沈子涵看了眼手表，“你放心，我会为你向会长求情的。”他开朗地笑着。“你还有一些事想做吧？”
“嗯。”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鬼不会吸气)，跟随沈子涵返回了会议室。所有人都在凝视着我，我闭上眼睛。
“请问吧，最后一个问题。”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懂，从死之后一直到现在，盘旋在心间的迷茫一直困惑着我。
所以，在搞懂之前，我要留在这里。
一定不能，一定不能第二次死在这里。
苏时修仿佛看出了什么，低头，又按下了自己的手表。他淡淡地开口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时间突然像暂停一样，我慢慢睁开眼睛，迎接他的最后一问，然后便是——结局的谈判。
谁也没想到，他问出的竟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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