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声对梨桃的初印象其实很平常,一个跟他一样挡枪的工具人。
林虞的那些小心思他看得分明,但为了能早日抓到镜妖让阿姐不那么费心,他勉强同意这次行动。
镜妖来时不带一点预告,他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没料到还有人比他更快。
一块红布从眼前闪过,稳稳落在镜妖头上,他忙中偷闲往床上一瞥,华丽的嫁衣包裹着张平平无奇的脸,眼中毫无普通人面对妖怪时的无措。
该怎么去形容那刻慕声见到的眼睛呢?
是一种空,带着寂静无声的淡然,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等镜妖的身影印在瞳孔中,眼眸被染上血色,她才算是有了点归属感。
他恍惚觉得他们很像,都在迷茫中徘徊,可转念一想,他不一样,他还有阿姐。
慕声其实知道这间“婚房”并不是给他准备的住处,下人说过,他住的地方离柳拂衣的客房极近。
可巧了,他最看不惯柳拂衣,不愿意离的近,自然就想到了这间“婚房”。
他最初猜测梨桃可能没走,只是来确认心中所想,毕竟他又不可能真的把梨桃赶走,那样太不近人情,阿姐会说他。
但到门口,他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令他心惊的眼睛,鬼使神差推开门盯着梨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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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声并没有钻进被窝,可身上的寒气还是透过被褥渗透到梨桃周围。
他是想用自身的寒气冷死她吗?
梨桃蹙眉,她是实打实的恒温动物,如果不靠外界将体温一直维持在37.0℃,系统就会自动帮她补充温度。
怎么补充?当然是靠积分。
现在慕声就像是一个行走的扣钱器,她把积分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碍于身份又不好直接将他赶走。
她忍住气,一把抽出慕声压住的被子,皮笑肉不笑:“慕公子,夜里天凉,慕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盖上被子。”
慕声没有防备,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平移,为了稳住身形不得已伸出胳膊,视线聚集后撞入双戏谑的眼眸。
他一瞬间卸了火气,往日里空无一物的眼睛因为自己有了温度,这种隐秘的喜悦是无法去向他人诉说的。
因此他顺着钻进被子,任由身旁人为自己掖被角。
说来也奇怪,被子外面感觉不出什么,但里面却像个暖炉,烘热了慕声一身寒意。
外衣在温差下侵染出几分水渍,让他浑身黏糊糊的,他别扭的侧过身,不去瞧梨桃。
梨桃狠咬后槽牙,慕声总能找到让她生气的点,角度之刁钻令她叹为观止。
他难道不知道同盖一床被子,侧身是大忌,中间留那么大位置是想再塞一个人吗。
这种情况应该如何高情商的让慕声躺下,梨桃想起金光日。
金光日生气的时候也爱侧身,故意留出位置,要的就是她从背后抱住他轻声安慰,难不成慕声也是这个意思?
这才第二次见面,进展会不会太快,不是说古代人很封建吗,怎么比在现代还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