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倾月落

？？？“孙念辞......孙念辞？”

黑暗中有谁在呼唤我的名字，我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面孔。

拓跋煜“感谢月神，你总算醒过来了！”

拓跋煜焦急的脸近在咫尺，他环抱着我，身后是广阔无垠的大漠，几棵钉着箭矢的枯木昭示着我还在原地。

孙念辞“是幻境......”

可明明之前我跟乌日乐走到勒津潘了，难道那一段路程也是假的吗？

拓跋煜“本王四处找不到你，有人说看见你出了王城，发生了什么？”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幻境中，虽然不知道乌日乐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的目的再明确不过。

他知道《摇光录》在我身上，不惜利用他的过往诱骗我说出龙脉的下落。

可是我看到的景象难道就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孙念辞“萨姆库利——你们没有人调查过他的身世么？”

孙念辞“他来自哪里，有没有家人，在出现在王城之前经历过什么，还有......他的目的。”

拓跋煜“当然调查过，在四年前大那场大雨降临前，乌日乐这个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他的过去被刻意抹去了。”

拓跋煜“而他的目的......”

那双碧色的眸子沉下来，透出危险的气息。

拓跋煜“至少，肯定不是为了替月神播撒福祉。”

拓跋煜“为什么想起问这个？”

我摇摇头，坐起身子。在幻境里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在没弄清楚真相前，我不想让拓跋煜也陷入烦恼。

而此刻在我们的前方，月下的黄沙宛如潮水一般流淌。

孙念辞“这儿是不是曾经有过水源？”

拓跋煜“这里曾经有过一片湖，名叫勒津潘，是整个北昆最美的地方，也孕育和滋养了无数月神的子民。”

拓跋煜“勒津潘存在了很久，人们都相信它永远不会干涸。”

孙念辞“后来发生了什么？”

拓跋煜“血月降世、河水干涸，子啊频发的异象之中，北昆陷入了无尽的战乱。”

拓跋煜“勒津潘彻底消失的那天，神也许也收回了对这片土地最后的赐福。”

孙念辞“可是我倒觉得，北昆的灾难是人祸，而不仅仅是天灾。”

拓跋煜的目光眺望着远方无尽的大漠，缓缓开口。

拓跋煜“你说得对。在母亲过世前，她一直跟我说，北昆需要的安定，无尽的争斗会毁了这里。”

拓跋煜“但纷争从未停止，直到今天。”

孙念辞“乌日乐也在寻找龙脉，你能想象如果让他得到了里面的宝藏，会给北昆带来什么吗？”

拓跋煜“你是打算在他之前找到这里的龙脉？”

孙念辞“不是打算，是一定要。”

孙念辞“因为破解龙脉的《摇光录》就在我的身上。”

我想起那日在密道里二哥对我说过的话，一只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孙念辞“哥哥将它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孙念辞“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龙脉里的宝藏，也许也能帮助到北昆。”

拓跋煜“你真的相信，龙脉里的东西，带来的会是帮助，而非灾厄？”

我坚定地点头。

拓跋煜“好，那本王就帮你找到它，赶在萨姆库利得手之前。”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拓跋煜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虑，笑着抬了抬下巴。

拓跋煜“公主可别误会，本王并不是大慈善家，白白拱手将宝藏让给自己未来的对手。”

孙念辞“那你为什么......”

拓跋煜“如果公主口中的龙脉真的能帮助到北昆，那本王便不算吃亏，如果不能......”

拓跋煜“那公主或许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真正得到它，比如......”

他在薄纱般的月光下靠近，嘴角噙着的笑和微微眯起的眼睛都让拓跋煜看起来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

拓跋煜“比如，到时候公主就得想想，你到底是以大成公主的名义来跟本王交易，还是......”

拓跋煜“以对手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赢得它。”

他轻轻摊开我攥紧的手，在温热的掌心里落下一个吻。

拓跋煜“不论是哪一种，本王都相信，公主有办法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