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的六部之行,好消息是凑齐了山河图,坏消息是山河图落到了乌日乐手里。
而不幸中的万幸,我已将山河图记了下来。
拓跋煜准备在三日后的祭祀节起兵,推翻北昆王,但在那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孙念辞“你真的有把握说服苏曼达族长?”
在前往叶尔羌休息地的路上,我怀疑地开口。
拓跋煜“本王已经证明了自己和父王不是一路人,以姨母的聪明,她会答应的。”
孙念辞“明白了,你没有把握。”
拓跋煜“......?”
孙念辞“尊贵的米尔扎有把握的时候,可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拓跋煜眼神危险地扫视了我一圈,重重哼了一声,突然间,象座变得颠簸——
孙念辞“你干什么?!”
拓跋煜“本王在不讲道理——”
孙念辞“你快让它停下!”
拓跋煜“我偏不。”
显然,被我的大实话戳破了心思后,尊贵的米尔扎真的恼羞成怒了。
我们在象座中被晃得东倒西歪,你撞我我撞你的,头晕目眩中,我忽然看见夜空中一个盘旋的小巧身影。
孙念辞“拓跋煜!沙云雀来了——”
象座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拓跋煜接住沙云雀,抽出绑在沙云雀脚上的纸条,才扫了一眼就露出不屑的笑。
拓跋煜“有人抢先一步散步了消息,沙阿用神兽和大成做交易的事已经在各部之间流传开了。”
拓跋煜“百姓怨声载道,各个族长也是跃跃欲试想要借机起事,沙阿现在被逼得焦头烂额。”
孙念辞“是乌日乐做的。”
拓跋煜“没错。”
我听出他话音里的危险意味。
孙念辞“你想除掉他。”
拓跋煜“依澜不同意?”
孙念辞“不是不同意,我只是在想,这场斗争的代价太大了。”
孙念辞“不论是王位的交替还是部落之间的纷争,无论哪方赢,受苦的都是百姓。”
孙念辞“信仰的崩塌对他们而言也是毁灭性的打击,我只是在想一个能以最小代价取胜的方法。”
拓跋煜“但所有的胜利都是血腥的,这是北昆的生存之道。”
孙念辞“胜利河失败都是统治者的游戏,但这次我走遍六部,亲眼看见那里的人是怎么生活......”
孙念辞“他们不应成为牺牲品。”
孙念辞“如果我能说服乌日乐,哪怕他只有一点点的动摇,也许就能组织一场巨大的灾祸。”
拓跋煜勒停了象座。
拓跋煜“我母亲也说过这句话。”
孙念辞“什么?”
拓跋煜“她说,没有人应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拓跋煜沉默片刻。
拓跋煜“虽然我不认为会成功,但你可以去试一试,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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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帐门大开着,这次,拓跋煜终于没有被拦在帐外。
进来后,只见苏曼达坐在主位,手边摆着她的弯刀,而她本人在摆弄一块残缺的白底泛褐的刀彩。
等了许久,苏曼达才缓缓开口。
苏曼达“米尔扎,你记得阿姐的那块刀彩吗?”
#拓跋煜“记得,上面用金线绣着大象,母亲很喜欢,只要佩刀就会带着,是......他送的。”
听到拓跋煜的回到,苏曼达冷哼一声,又看向我、
苏曼达“依澜,不要相信男人,尤其是拓跋家的男人。”
苏曼达“他们的爱,都是透过你在爱自己。等他们发现自己无能的那天,那所谓的爱也就消失了。”
孙念辞“我只相信自己。”
孙念辞“我和米尔扎是盟友,有着相同的利益。”
苏曼达“要是立场变了,利益也会不同。”
孙念辞“那就做敌人,看看谁更厉害。”
苏曼达终于笑了。
苏曼达“这倒是有我们沙漠儿女的气概——难怪米尔扎那么喜欢你。”
#拓跋煜“姨母,这块刀彩——”
苏曼达“好好看看,还认得吗?”
苏曼达举起刀彩,泛黄的布上绣着一头大象,上面还有点点褐痕,很像是陈旧的血迹。
拓跋煜声音变得干涩沉重。
#拓跋煜“......这是母亲的。”
苏曼达“事发之后,我在王帐里找到了它,刀彩裂成了两块,上面的血迹怎么洗也洗不掉。”
苏曼达“这些年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个男人对阿姐做过什么!”
苏曼达“他需要阿姐的力量,却又不愿被阿姐管束,忌惮阿姐的能力于民望——”
苏曼达“王位上坐不下两个人,我早就同阿姐说过要先下手为强!但为了北昆的稳定,她......”
沉默了一瞬后,她眼神如刀一般射向拓跋煜。
苏曼达“米尔扎你呢,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拓跋煜向前走了一步,单腿屈膝跪在苏曼达面前——
#拓跋煜“以性命向至高无上的月神起誓,我一定为母亲报仇!”
苏曼达“说清楚!”
拓跋煜抬起头,直视着苏曼达。
#拓跋煜“我会杀了拓跋磊!”
苏曼达将那块刀彩递给他。
苏曼达“从现在起,叶尔羌就是殿下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