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言语里的挑衅,宁霁自然被我激起了挑战欲。
宁霁“老夫老妻,我们还没那么熟,会穿帮吧?”
我接着他的话回道。
孙念辞“新婚夫妻,我们之间没那种黏糊劲,会穿帮得更快吧?感情的事最难掩饰,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宁霁“看来要想演得真,我们还得提前想好话本。”
孙念辞“听上卿这么说,是已经想好了?”
宁霁“我在给周商的书信里写了,你救我于危难中,我以身相许,我们随即成婚。”
孙念辞“然后呢?”
宁霁“结婚后的第三年,我们情路遭遇波折,爱对方却苦于日复一日重复生活,日子平淡,嫌隙暗生......”
孙念辞“最后两人决意分开之际,回忆起当初的点滴,发现还是爱着对方?”
宁霁“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孙念辞“这种类型的话本都已经泛滥了......”
宁霁“那就换成,我在危难中失忆了,你带着目的救了我,我们每日甜言蜜语如胶似漆,算计着成婚,婚后却爱上了对方。”
孙念辞“伪装的夫妇......那不就是我们现在这样吗?”
宁霁“可我们最后不会真的成婚吧。”
宁霁的这句话接得急迫,话语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惋惜有懊恼的意味。
他很快注意到了自己的师太,晃动扇子,恢复了淡然的神色。
宁霁“这样的话本,公主意下如何?”
孙念辞“那还得看夫君能演到什么程度了。”
我在‘夫君’这两个字上加了中印,宁霁晃动的扇子停下了,似是没想到我在人后也能将这个称呼轻松说出口。
走在前头的周商听到了我们的交谈声,回过头来。
周商:“掌柜打算进几船蟹?”
宁霁“五船吧。”
孙念辞“我想要十船!我们还要扩店呢,夫君怎么给忘了。”
我挽住宁霁的手臂,晃着撒娇,宁霁配合着我的演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耳尖却渐渐染上绯红。
宁霁“听娘子的,我们进十五船!”
周商:“十五船好哇!别的渔港都拉不了这么大的单子!”
周商眼睛放光,说话的语气也更加热忱了。
自带大单的我们在周商眼中成为了香饽饽,收到了渔港的热情款待。
周商:“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珍宝蟹、海肠捞饭、白灼海怪、大竹蛏子,还有酥软香甜的椰子酥......”
我戏瘾又犯了,随后取了一块椰子酥给宁霁,宁霁的手却在上方穿插着过去了,拿起了一只珍宝蟹。
好一出‘默契’的演出,就差穿帮了,周商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宁霁却淡定的接住了我的戏。
宁霁“娘子先吃,我给你剥蟹。”
他对着珍宝蟹用力一折,蟹没凹断。
周商及时递上一把钳子。
我在一旁讪笑。
孙念辞“他在家里也是这样,我说让厨子剥好就行,他每次都得自己来。”
宁霁“只要娘子能开心,喜欢吃什么,我都愿意帮她准备。”
宁霁把蟹肉都拆到一只小碟子里,我顺手拿过碟子,宁霁看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宁霁“小心,还有壳儿混在里面。”
他把碟子拿了回去,用筷子细心帮我理清所有蟹壳,又检查了一遍所有剥出来的蟹肉,确认里面没有蟹壳后,才放心交予。
我知道宁霁从来不吃麻烦的食物,更是不吃蟹,而他竟能如此细致地帮我拆蟹,演的还是真心如此。
周商:“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连周商也被那句的演技给骗了,对他的体贴啧啧称赞。
宁霁谦虚摆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宁霁“我听闻前些日子,渔港出了一些事,薛商从您这儿订的货,临到期了却卖给了别家,确有此事?”
周商:“唉,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们都是生意人嘛,谁高价买我们的东西,我们就出给谁,谁料到对家居然把我们给告了。”
周商:“告了就告了吧,是我们不对在先,认赔,可衙门说要天价赔偿,你说这说能忍。”
宁霁“这赔偿可是有条例规定的。”
周商:“那是南沧的规定,可不是舟屿的规定。”
宁霁“舟屿的地方律法与南沧律法起冲突的时候,应该要以南沧律法为准。”
周商:“这种事我可不知道,这不是全凭我们这儿的衙门和县令评判么......”
周商说着说着,忽然变得小声。
周商:“可惜我们的刺史大人前些日子不见了,大家都着急呢。”
我与宁霁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明白了周商话里的意思。
作为案件关键人,刺史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