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息怒,是奴婢失言,不会说话,公主息怒!”一丫鬟吓得浑身颤抖着求饶,她不小心提到了公主的禁忌之人,这下是有大麻烦了。
楼兰公主李竺玉是安国皇帝胞妹,世人皆知她嚣张跋扈、雷霆手段,杀人如麻,她食邑三千户,有自己的公主府,还养了私兵,天天都有大臣参她,但皇帝一次也没理会,不是说他有多疼爱这个妹妹,实则是他欠她的比这还多。
楼兰公主坐靠在玉篱上,右手托衬着头,缓缓睁开眼,浅笑一声,不紧不徐地开口道,“既然不会说话,那往后也就不必再说了。”
她是笑着说的,令人心惊胆寒的笑。
雪霁会意,抬手示意两个侍卫去拉那个丫鬟,丫鬟爬到公主脚边,边哭边求饶着,“公主饶命!奴婢一心侍奉公主,一时无心之失啊公主!公主饶命!”
公主微微起身,凑近些她,“你如此尽心侍奉本宫,本宫又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公主看了眼云开,云开上前来把丫鬟拖了出去,丫鬟拼命挣扎,她那点力气,哪是云开的对手,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气。
公主揉着太阳穴,雪霁近前来,轻声询问,“殿下,奴婢给您揉揉吧!”
公主收回手,让雪霁轻轻揉着,果然缓和了些。
云开办完事进来,“殿下,宫里派人来传话,梧国使团今日到国都,宫里准备了接待的宫宴,让您今夜去赴宴。”
“聒噪得很,就说本宫病了,去不了。”
“殿下,随行传话的还带了御医来。”
公主睁眼,摆手示意雪霁不用再揉了,雪霁收手退到一边,“一个败军之国,有那么大脸面吗?”
雪霁跟云开都不敢讲话。
“唉,让他们回话吧,本宫会去的。“
云开又说,“宫里还说让您盛装出席,莫要失了大安颜面。”
云开真勇!
“这话是我那个皇嫂说的吧!”公主呲鼻一笑,“让她放心,本宫不会让她失望的!”
云开退出去传话,雪霁则替公主选衣裳,梳髻,弄妆。
“不用急,盛装嘛,总得费些时辰的。”
雪霁懂了,公主是让她故意慢些,好拖延时间。
公主自及笈开府,除了每年祭礼和上元中秋这些大宴外,很少入宫,她不想去看她们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殿下,宫里已经来催了五次了。”雪霁行礼道。
云开看了看铜壶滴漏,“殿下,酉时末了。”
宫宴是酉时初开,安国皇帝见楼兰公主迟迟未来,小声带些怒气的问身边的皇后,皇后说一早就告知了楼兰公主,也派人催了五六次。皇帝知道她这个妹妹是骄纵惯了的,也不再问。
公主到大殿时,里面奏乐正欢,觥筹交错,哪像是来和谈,倒像是有喜事。
公主穿的是绯红色云锦大袖衫,藕粉里裳与同色披帛相得映彰,梳云髻,余发自然垂下,中间用赤色锦带束起,头戴点翠烧蓝大翅冠,真真是盛装出席。
公主边走边撇了眼坐右侧一排的梧国人,看到杨盈处,她眉头皱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然后看向前面,走到大殿前面,微身行礼,“臣妹见过皇兄,皇嫂。”
还没等皇帝开口她自己就站直了。底下大臣又开始议论公主不尊皇帝等言辞。
公主看了眼那些交头接耳的大臣,“你们不妨大声些,陛下离得远,怕听不真切。”
他们也就敢嘴上说说,哪敢真的和公主叫板啊,以前吃过亏的人可不少。
“玉儿快入座吧!别站久了累着了。”皇后先开口解围。
她理都没理皇后,径直坐下。
杨盈微倾问身旁站着的任如意,“如意姐,这个公主是什么来头啊?”
任如意给杨盈斟酒,小声回答,“等回了驿馆我再与你们详述。”
杨盈会意也没再问,她知道这个公主不好惹,别和她有什么牵扯就好。
“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皇后不是一早就提醒你了吗?还三五次的派人出宫请你!”皇帝果然还是没忍住。
“皇兄这就错怪妹妹了!是皇嫂一早派人传话要臣妹盛装出席,不得失了我大安的颜面,所以臣妹啊生怕出了错,在府里挑衣裳都挑花了眼呢,所以才耽搁到这个时辰,皇嫂”
皇后一懵,“啊?”
“皇嫂你说,女儿家打扮是不是要费些时间的,更何况还要这般隆重的。”
皇后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皇帝,她是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