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楼兰公主与英王一道入宫谢恩。宫中宫女皆驻足探看,窃窃私语着英王跛脚之类的话。
“你过来。”公主指着其中一个宫女。
宫女过去跪下,“奴婢参见王爷,王妃娘娘。”
“抬起头来。”
宫女缓缓抬头,从看公主的脚慢慢到她的眼睛,公主始终带着笑,但却让宫女渐生寒意。
“你入宫多久了?”楼兰公主问。
“回禀王妃娘娘,奴婢入宫已有三年。”
“三年”公主慢慢朝她走去,“那宫中宫规可背得熟了?”
“早已烂熟于心。”
“好,那本宫且问,私议皇子,该当何罪?”
宫女仔细回想,“回禀王妃娘娘,宫规第十条第三则,妄论皇子,轻者杖责,重者立诛。”
公主蹲下,捏着她下巴,对上她眼睛看,“那你觉得,你该论哪一条?”
宫女吓得连忙求饶,“王妃娘娘,奴婢知错,求王妃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聒噪得很!”
云开过来拖她,她拼了命的挣脱,然后往英王爬去抱他的脚,“英王殿下,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婢一条贱命,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殿下开恩!”
那宫女哭的是梨花带雨的,没想到英王真的心软了。
“云开”
“殿下”
“拖去掖庭,一字一句和主事的讲清楚,别让英王受屈才好。”
“是”
那宫女还是没能逃过,哭声响彻宫巷,“再嚎,我在这儿就割了你舌头!”经过云开的「忠告」,她果然闭了嘴,只敢小声地哭,哭自己的愚蠢和可悲。
很快,宫内传遍了这件事,不过大多都是越传越离谱的,有说是因为楼兰公主经过时那个宫女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的,有说是因为楼兰公主不喜欢她那个长相的,还有说是因为她跟英王眉来眼去的,反正就是传公主暴戾恣睢。
最后传到朝臣们耳中的版本竟是公主当场诛杀那个宫女,丝毫不顾及国法宫规。
正在参奏时,楼兰公主刚进大殿,各个一副正气模样,公主只觉好笑,英王还是那么唯唯诺诺,拄着拐慢吞吞地跟来。
“诸位要参本宫的罪,论是杀人不眨眼也好,是罔顾国法也罢。”公主从左即右匆匆看一眼,“也请诸位带着眼睛和耳朵一起瞧才好。”
云开向梧国皇帝呈上掖庭的册子,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梧国皇帝让身旁的太监宣读,他们那瞬间尴尬的表情让公主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行礼说要去皇后处问安谢礼,就不扰朝会了。
皇后萧妍和她说了一会儿话,还赏了不少东西,楼兰公主恭敬行礼应下。
往宫外走时,各处宫女远远避让,生怕步了今早那位的后尘。
公主把英王府旁边的宅院买了下来,与英王府东南院打通,这下小厮丫环也都忙着归置东西,公主让云开把扶殷找来,扶殷怕得不行,以为又是犯了什么错,远远地跪着。
“近前些来。”公主做着茶,并未看她。
扶殷跪着往前爬,在离着有五六步距离停下,“参见殿下。”
“你的伤如何了?”
这又勾起了她在公主府地牢的回忆,扶殷哆嗦着回答,“回禀殿下,奴婢用了殿下赐的药,已经好全了。”
“你恨本宫吗?”
“奴婢不敢!”又磕了一个响头。
公主右手撑抚着额头,望向她,“本宫若是你,可恨透了。”
“殿下明鉴,奴婢绝无此意!”
“行了,起来吧!本宫且信你。”
扶殷站起来还在微微颤抖。
“往后东南两院并拦云台(才买下来的院子)你和李司录,姚府丞统管,至于分工如何,自行商议,只一点,府中出了任何岔子,唯你们三人是问。”
扶殷久久没有反应过来,雪霁上前提醒,“高兴傻了,还不快谢殿下的恩泽。”
扶殷这才又磕头,“奴婢谢殿下隆恩,奴婢一定尽心竭力为殿下分忧。”
雪霁把玉牌交给扶殷,扶殷谢恩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