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帝都。
天启城。
皇宫。
太安帝的御书房里,檀香袅袅。
龙案上摆着一盏青瓷茶盏,茶水早已冷透。
“陛下让慕某进宫,想来不是为了喝茶吧?”
暗河大家长慕名策坐在太师椅上,黑色的长袍遮掩了他的身形,腰间宝剑在灯火下泛着乌光。
他的声音并不算恭敬,更像是在跟朋友闲聊。
太安帝却不以为忤。
他用朱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头也不抬地说道:
“孤只是对你家那位小辈有些好奇。”
“慕初一?”
慕名策轻笑:
“您是想问她的来历?”
“不错。”
太安帝搁下朱笔:
“孤听说,她在山庄里接受过特殊训练?”
“杀手培训,历来有之。”
慕名策的态度坦荡:
“这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她学得并不完整。”
“哦?”
“武功太高,有些课程就省了。大抵,就是那些需要牺牲自己的课程。”
太安帝眼神微沉:
“你倒是坦白。”
“不坦白不行啊。”
慕名策笑道:
“陛下既然把我叫来,想必对这些事情早有耳闻。”
“孤确实听说了一些。”
太安帝端起茶盏,却没有喝。
“陛下还请放心,那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活计,初一这样的天才,又怎么会去做那种事。”
“十六岁的逍遥天境,确实称得上天才。可孤听说,她很不听话。”
“是有些叛逆。这孩子,从小就不愿意接受约束。”
“所以你就放任她胡来?”
“不敢放任。”
慕名策摇头:
“只是她的性子太烈,强压只怕会适得其反。”
太安帝突然笑了:
“你在怕她?”
“不敢不怕。”
慕名策坦然道:
“毕竟,她就像是一位天生的杀手,待我百年之后,这天下间杀人术最强的,恐怕就是她了。”
太安帝意味深长地说道:
“孤倒是好奇,你们的杀人术,真的是一脉相承的?”
慕名策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杀人术其实是很简单的东西,旨在用最小的力量抹除掉敌人的生命,比如用一把匕首破了对方华丽煊赫的大招。
总之不是太安帝了解到的,关于一些叶初一动手时导致环境天象都发生变化的程度。
“既然陛下这样说,那么就不能说是杀人术了,而是杀人心。”
“看人就像是在看蝼蚁?”
“陛下说得对。”
慕名策点头:
“那孩子的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子傲气。仿佛这天下都入不得她的眼。”
太安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慕名策叹息:
“我本想把她培养成暗河的继承人,却没想到养出了个刺头。”
“所以,你就打算把这个刺头嫁给孤的儿子?”
“这——”
慕名策正要解释,太安帝抬手制止:
“孤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借孤的手,来控制她。”
慕名策没有动作,但是皮肤下面的肌肉正在紧绷。
他已经察觉到御书房里还有好几位实力并不在他之下的强者,隐藏在暗中盯着他。
太安帝却笑了:
“无妨,孤也想看看,这个让你都感到棘手的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陛下是说——”
“孤准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