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知道冷静两个字怎么写，早在江湖上浪迹的时候他就连尸体都不会留下了。
这世道，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冲动只会送命。
一如之前叶初一没有从李长生身上感觉到杀意，现在的司空长风也没有从叶初一身上感觉到杀意。
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忍不住回忆起辛百草。
那个古怪的老头，医术通神，却又脾气古怪。
只论眼界不论战力，辛百草的眼光是凌然的，高屋建瓴，看透世事。
关于境界之分，他问过一些问题。
“老头，你说几个金刚凡境能够打过自在地境？”
“臭小子，你当这是买菜呢？还几个几个的。”
“那你说，几个自在地境能打过一个逍遥天境？”
“这谁说得准？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难折断，这道理你懂吧？可你拿一把筷子去捅老虎屁股，你看它能不能一巴掌拍死你？”
“……那有没有更厉害的？”
“自然是有的，百晓堂有一句话：大境逍遥，寸手摸天，不见众生，不见天地。那才是真正的绝顶高手，陆地神仙一流的人物。”
“大逍遥境……寸手摸天……”
司空长风喃喃自语，眼神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他看向眼前的叶初一，这个神秘莫测的少女，她又是什么境界？
她之前在江湖上名为慕剑仙，后来传出她脱离暗河自行改姓的风声，如今应该叫她叶剑仙了。
如同司空长风感知到的那样，叶初一不吝于和他交流：
“你猜？”
“逍遥天境，大逍遥境。”
“嗯……猜的还挺准的嘛。”
叶初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赞许的笑容，
但司空长风却敏锐地捕捉到她笑容背后那一闪而逝的失望，仿佛……错失了什么乐趣一般。
“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我听说过一句话。”
叶初一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露出雪白修长的颈部，示意他说下去。
“大境逍遥，寸手摸天，不见众生，不见天地。”
“百晓堂说的？”
“对，世人大多只是向往寸手摸天，殊不知后半句不见众生，不见天地——”
这确实是对叶初一心态的最佳写照。
身为轮回者的她，从一开始——不，还要更早一些就是这样的心态了。
那种肆意剥夺他人生命的甘美，再进行十年，一百年也不会腻……
“不见众生，不见天地……嗯，有凭有据，有理有节。”
叶初一笑了笑：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不要那么辛苦了吧。”
少女话音刚落，司空长风就看到叶初一面前的空气一阵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一般。
悬浮在她身旁的剑匣轻轻跳动了一下，明明没有发出声音，但在司空长风眼里就像是一只被唤醒的野兽，发出充满杀意的，猎食之前低沉的嘶吼。
紧接着，一道肉眼难辨的涟漪在虚空中闪过，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噗嗤！”
一声轻响，像是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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