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初绒之所以没有参加后续的武试和终试,退出学堂大考的真正理由……
便是为了那场早已预定,却又因种种变故而一再拖延的——
以“慕初一”之名,与北离皇子,琅琊王萧若风的盛大婚礼!
也是在这时——
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声,是雪鸢的声音:
“大宫主,顾公子求见。”
叶初一捻动暖玉的动作微微一顿,眼波流转,看向殿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算算日子,也该来了。
被她以半软禁、半“做客”的名义留在这冰天雪地的彼花宫已有段时日,这位昔日的凌云公子,想必也按捺不住了吧?
“让他进来。”
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青色的身影随之步入。
顾剑门穿着彼花宫非常常见的,雪白的长袍,尽管是败者,是俘虏,被软禁,但并未完全磨去他身上的锐气和潇洒的气质——与其说是他自己这般做,不如说身居高位的叶初一找回一些昔年天下第一的风骨,给对方的一应配置向来不曾亏待过。
腰间悬挂月雪剑的顾剑门停在距离叶初一数步之外,锐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毫不避讳地打量着。
这些日子,他除了被动接受叶初一提供的,用于恢复伤势的珍稀药材外,也在暗中观察着这座神秘的彼花宫,收集着关于叶初一的零散信息。
叶初一任由他打量,指尖的暖玉不紧不慢地滚动着,甚至没有抬眼看他,仿佛他只是殿内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态度,让顾剑门心中积压的怒火与不甘再次翻涌。
他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声音低沉地开口:
“叶初一,我来找你,是想问个清楚。”
“哦?顾公子想问清楚什么?是想问我为何囚禁你于此,还是想问……你那些兄弟的死因?”
顾剑门握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叶初一是在故意刺激他,但他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她的言语挑衅。
“我查到了一些事情。”
叶初一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
顾剑门开始将自己调查到的情报娓娓道来,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很有力量感,就像重锤般敲击在叶初一的心上——
当然,这只是顾剑门自己这么认为。
“彼花宫,你这座建立在北蛮雪原上的水晶宫殿……并不是独立的势力,对吧?尽管白虎部残余势力被你收编,那个叫雪鸢的女子也成了你最得力的护卫之一——但远在天边的北蛮金帐坐拥十数万金帐精骑,不可能对你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
“嗯……你的意思是?”
叶初一端起手边的热茶,茶是雪山顶上采摘的雪芽,用冰川融水冲泡,香气清冽,入口微苦,回甘悠长。
“你已经加入了北蛮,对吗?你的宫主大典站在最前排的那人……就是北蛮七世子赫连孛!”
叶初一失笑: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的彼花宫就在北蛮,就像北离的江湖大派都要共尊皇室一样,否则就会被暗河找上门嘛。”
顾剑门眼神凝重:
“那么天外天又是怎么回事?那群人甚至自称魔教妖孽!你竟然也与他们有染,甚至你自己就是他们的客卿长老,对吧?
乾东城外,你与儒仙古尘同行,无相使亲自为你引路,你甚至答应他们的条件,要将百里东君交给他们!叶初一,你究竟图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