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雪月城外,薄雾如纱般笼罩着静谧的路边,一辆马车无声伫立在渐亮的晨光中。金色的阳光洒落在马车顶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却压不住那隐约浮动的离别气息。
司空千落双手抱胸,站在马车旁,目光幽幽地扫过前方的人影:“先是无心和前辈离开,接着大师兄昨天又匆匆赶回唐门,如今连你也要走。你们一个个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雪月城,真够狠心的啊。”她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可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哎哟,千落师姐,您这假难过能不能装得认真点?”雷无桀伸手挠了挠脑袋,眯着眼瞥了她一眼,“看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还装什么装?怕不是巴不得我赶紧走,你好天天去找萧瑟玩吧?不过你也别想了,萧瑟最近闭关练功,哪能让你天天去打扰。”
“找死!”司空千落瞬间暴起,手一扬便抄起长枪,枪尖直指雷无桀,“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等等等等!”雷无桀连忙举起双手护住脑袋,连连向后退去,“我剑都坏了,怎么可能打得过师姐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小桀,该走了。”马车内传来一道温婉而略带疲惫的女子声音,听起来既有催促之意,又透着些许无奈。
“来了来了,姐姐,我这就去。”雷无桀应了一声,随即目光越过众人,望向远处的山路,低声喃喃道,“他怎么还不来……”
“哼。”司空千落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得很,“他啊,今天肯定还在草庐练功呢。你又不是打算待很久,急什么?”
“千落师姐,你没听我姐姐刚才说什么吗?”雷无桀转过身来,神情忽然认真了几分,“我们这次去剑心冢,不只是修剑那么简单。”
“哦?”司空千落挑了挑眉,兴趣似乎被勾了起来,“难不成还有别的事?”
“要修剑心。”雷无桀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了些,“我母亲当年养剑七日,才勉强踏入剑仙境界;我师父雷轰更是用了十年工夫才参透其中奥妙。这剑心二字,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悟得透的?”
司空千落忍不住哈哈大笑,嘴上毫不留情地调侃道:“这么说,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变成老大叔了?”
雷无桀做了个鬼脸,故作夸张地附和:“说不定直接成老爷爷了。”
“小桀。”李寒衣的声音再次从马车内传出,比刚才更添了几分不耐烦。
“来啦来啦。”雷无桀叹了口气,转身嘟囔了一句,“算了,又不是叶姑娘,值得我这么等么?”
“就凭你这性子,也能追到叶姑娘?”一道带着戏谑意味的声音悠悠传来。雷无桀骤然回头,只见一道人影自远处凌空而至,衣袂翻飞,最后稳稳落在地面。那人一袭青衫,眉眼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不是萧瑟又是谁?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雷无桀撇了撇嘴,语气隐隐透着几分不满。
萧瑟微微拱手,朝马车方向行了一礼,语调平和却带着疏离:“二城主要出城,我岂能不来相送?”
马车内的李寒衣冷笑一声:“少在这儿假客气,有什么话快跟小桀说完,别耽误我们赶路。”
“急什么?路上慢些走便是。”司空长风不知何时已坐到了马车外侧,抬手冲车夫挥了挥,“驾得稳当些,别颠着了。”
车夫赶紧点头称是:“是,三城主。”
“快点开!我是二城主,他是三城主,听我的!”李寒衣冷冷开口,语气斩钉截铁,丝毫不让步。
司空长风耸了耸肩,低声嘀咕:“争了这么多年,也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