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萧瑟回归天启的千金台之宴已然落幕，但这场宴会在天启城引起的波澜却远未平息。
茶楼、酒肆、赌场乃至妓院中，关于那晚的种种传闻如野火般蔓延开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据说，那位已连续八年未曾现身御宴的太师董祝，竟意外地出现在了千金台。
紧随其后的是六部大小官员，甚至连大理寺卿也不得不匆忙赶来。
更令人震惊的是，青州首富云间沐家的三公子也赫然在场。
这位以豪奢闻名的贵公子，在前往千金台的路上，一路挥洒金银，最终竟将十筐金子、十筐银子尽数散尽，更送出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坊间传闻，他一身白衣胜雪，面容皎洁如月，举止风流潇洒，俨然一幅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而当他振袖之间，天启城内稍有名号的商贾纷纷闻讯赶至千金台，仿佛整个商界的风向都因他而转动。
还有传言称，就连明德帝都要礼敬三分的国师齐天尘也到场了。他的到来似乎让六皇子的两位封王兄弟也不得不匆匆赶来。
毕竟，钦天监号称承天之命，对于皇位继承人的选择，他们握有不可忽视的话语权，谁也不敢轻视。
甚至有人说，明德帝本人更是抱病亲临……但这则消息因太过夸张，很快便引发了争论，真假难辨。
这些“据说”如同一股洪流，迅速席卷了天启城的每个角落。
然而，真正愿意透露当晚细节的人却寥寥无几。而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诸多消息传遍全城的，只有四个人，九九道与独孤孤独便是其中之一。
“我亲眼看见的！”一名醉汉拍案而起，声音洪亮，“那个从青州来的公子，穿的衣裳都是金丝绣成的！那颗夜明珠，足足有巴掌大，整条街都被照得透亮！不仅如此，他还带了沐家的七个掌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停顿片刻，仿佛在加重语气，“他们只要动动手指，我们天启的那些所谓豪族，明天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穷！”
坐在另一张桌子旁，九九道听着耳边的嘈杂声，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转向对面的独孤孤独，笑道：“倒是越传越邪乎了。”
独孤孤独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淡然：“总是这样，人们总希望听到传奇般的故事。毕竟，平日里的生活太过于乏味。”
“不过昨夜的事情，就算不添油加醋，也的确堪称传奇。”九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当年结交这位皇子，果然没白费。”
独孤孤独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低声道：“但从今往后，我们必须更加谨慎。昨晚之后，我们的立场已经表明，恐怕在天启城的日子不会那么轻松了。”
“我明白。”九九道点头应道，“今天看到外面贴出告示，闭城令解除了？”
“是的。”独孤孤独解释道，“陛下昨日现身，击碎了许多流言。如果天启继续封闭下去，人心必然浮动，猜忌也会愈演愈烈。陛下的出现，再加上开放城门，正是为了告诉那些心怀异志者，这座天启城，这个北离，仍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
“不过，既然开城了，只怕这座天启城的风雨，会比之前更为猛烈吧。”九九道的目光投向窗外，声音悠长，带着几分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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