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斯若的手机就轻轻震了两下——是严浩翔的消息,没有多余文字,只有一张酒店早餐区的照片,配了句语音,语气比清晨的阳光还软:
严浩翔斯若学妹,起床了吗?早餐区七点开餐,我在楼下等你,给你留了小米粥。
斯若揉着眼睛坐起来,先摸了摸膝盖,昨晚贴了新创可贴,又吃了片布洛芬,竟没再疼。
她快速换好衣服,拎着角色笔记下楼时,就看见严浩翔坐在早餐区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碗小米粥,旁边的小碟里放着她爱吃的茶叶蛋和清炒小菜,连鸡蛋都提前剥好了壳
严浩翔醒啦?快坐。
”严浩翔见她来,起身帮她拉了拉椅子,又把盛着小米粥的碗往她面前推了推
严浩翔我问过厨师,小米粥熬了四十分钟,不烫口,你先喝点垫垫,等下坐车去拍摄地,别空腹。
斯若坐下,拿起勺子喝了口粥,暖意在胃里慢慢散开,笑着说
斯若学长也太细心了,还特意给我剥鸡蛋。
严浩翔没多说,只低头喝着粥,指尖却悄悄把她碟子里的咸菜往旁边挪了挪
严浩翔少吃点咸的,等下拍杂物间的戏,要哭,眼睛容易肿。
两人慢悠悠吃完早餐,拎着东西往酒店门口走。司机早已在门口等候,严浩翔依旧先帮斯若拉开副驾驶车门,还特意把座椅调得往后了些,怕碰到她的膝盖。
车子往杂物间的拍摄地开时,斯若翻着角色笔记,跟严浩翔对上午的戏
斯若等下你被关在木箱里,我扒着门缝喊你,你要拍‘攥紧便签本’的特写,对吧?”
严浩翔嗯,
严浩翔点头,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笔记
严浩翔我会把便签本攥得指节泛白,你喊到第三声的时候,我再往门缝那挪,眼神里先慌,再慢慢亮——亮是因为听见你的声音。
他说得细致,连眼神的变化都捋得明明白白,斯若跟着点头,心里更有底了。
没一会儿就到了拍摄地,杂物间外早已围满了工作人员,道具组把旧课桌椅摆得满满当当,木箱放在角落,小窗半开着,晨光刚好斜斜照进来,落在提前铺好的便签纸上,氛围感直接拉满。场务见两人来,立马迎上来
万能严老师斯老师化妆间都准备好了,快跟我来,化妆师等着呢!
化妆间里,化妆师给斯若化了清淡的校园妆,又把她的头发扎成简单的高马尾,更贴18岁转校生的模样;给严浩翔化妆时,特意在他眼下加了点淡青,还把他的袖口扯得有些凌乱,衬出“被霸凌后”的狼狈。
两人从化妆间出来时,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斯若的干净鲜活,刚好和严浩翔的隐忍狼狈形成反差,像极了脚本里写的“光与影的相遇”。
场记板“啪”地落下,上午的重头戏正式开拍。严浩翔按剧情蹲在木箱里,双手抱着道具摄像机,头轻轻抵着箱壁,听见“霸凌者”的脚步声靠近,他悄悄把藏在怀里的便签本攥紧,指节慢慢泛白,呼吸也刻意放轻,眼神里满是“怕被发现”的慌乱。
霸凌者”把木箱盖关上,又用绳子轻轻捆住,嘴里说着脚本里的台词:“
万能哑巴还敢拍?就在里面待着吧!
斯若按剧情跑过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她扒着木箱的缝隙,声音带着哭腔喊:
斯若严浩翔!你在里面吗?你应我一声啊!
第一声喊完,木箱里没动静;第二声喊完,严浩翔才慢慢抬头,往缝隙那挪了挪,眼底满是无助;直到第三声喊完,他忽然抬手,把攥得皱巴巴的便签纸从缝隙里递出去——纸上只写了一个“怕”字,字迹歪歪扭扭,是他刻意模仿“慌乱时”写的。
斯若接过便签纸,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伸手去解捆着木箱的绳子,声音带着韧劲
斯若你别怕,我马上救你出来!
这时严浩翔突然抬手,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木箱壁,一下、两下,节奏很轻,却像在跟她说“我没事”——这是他临时加的细节,没跟任何人说,却刚好接住了斯若的情绪。
万能卡卡卡!太绝了!
导演的声音立马响起,指着监视器跟身边的人说
万能你们看严浩翔递便签的手,还有敲木箱的细节,把‘失语者’的委屈和懂事全演出来了!斯若的哭戏也没掉链子,从慌到韧,情绪太顺了!”
这只是上午高光的开始。
之后拍“斯若砸开木箱,拉着严浩翔跑”的戏时,严浩翔刚从木箱里出来,没按剧情“跟着跑”,反而先伸手扶了扶斯若的胳膊,又低头看了眼她的膝盖,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拍“两人躲在杂物间角落,斯若帮严浩翔擦脸上的灰”时,严浩翔没躲,只轻轻抬头,眼神慢慢从她的手移到她的眼睛,眼底的慌乱慢慢褪去,只剩浅浅的依赖,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怕惊到眼前的人。
一上午拍了四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十二点,杂物间的戏份才全拍完。
所有人都没歇着,场务把盒饭送到每个人手里,严浩翔拉着斯若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先帮她把盒饭打开,又从包里掏出个小暖水袋
严浩翔我早上从酒店带的,你把膝盖垫着,别直接碰凉的。
斯若接过暖水袋,垫在膝盖下,心里暖暖的
斯若学长,你怎么什么都想到了?
严浩翔没说话,只帮她把盒饭里的肉丝挑出来——知道她早上喝了粥,中午不想吃太腻的,又把自己盒饭里的青菜拨了点给她
严浩翔快吃,吃完咱们马上去下个拍摄地,下午拍完就结束。
两人快速吃完盒饭,跟着大部队往最后一个拍摄地——老巷的巷尾走
下午的戏不多,却都是《失语者18岁反抗》的“治愈戏”:斯若帮严浩翔捡被霸凌者扔掉的摄像机,严浩翔用便签本跟她“说”谢谢;两人坐在巷尾的石阶上,斯若教严浩翔用画笔画简单的图案,严浩翔则用摄像机拍斯若画画的样子;最后一场戏,是夕阳下,斯若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巷口的阳光里走,严浩翔手里攥着便签本,另一只手悄悄回握了她的指尖。
这场夕阳下的戏,拍得格外感人。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斯若拉着严浩翔往前走时,轻声说
斯若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挡着。
严浩翔没说话,只慢慢转头看她,眼底映着夕阳的光,又慢慢抬手握紧了她的指尖——不是剧情里“轻轻碰一下”,而是实实在在地握住,指尖带着点温度,像在跟她“回应”。
斯若愣了愣,随即笑了,眼神里满是光亮。导演没喊停,让摄像机一直拍着,直到两人走到巷口,严浩翔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的便签纸,递到斯若手里——纸上没写“谢谢”,也没写“怕”,只写了四个字:“我不怕了”,字迹比之前工整了很多,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
万能卡卡卡!完美!
导演的声音里满是激动,“这一场直接超预期!严浩翔握手的细节、递便签的内容,还有斯若的笑,把‘反霸凌’的治愈感全拍出来了!《失语者18岁反抗》,圆满收工!”
工作人员们纷纷鼓掌,斯若和严浩翔才慢慢松开手,都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收拾好东西,严浩翔帮斯若拎着帆布包,跟大家道别后,一起往学校的方向走。没再坐车,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夕阳落在肩头,暖融融的。
到了宿舍楼下,严浩翔把帆布包递给斯若,又叮嘱
严浩翔回去好好休息,别再想拍摄的事了,膝盖要是还疼,记得再贴张创可贴。
斯若点头,接过帆布包
斯若学长也早点休息,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
两人挥手道别,各自回了宿舍。
刚进门,斯若就把帆布包往床上一扔,瘫倒在床上,虽然累得眼皮打架,脑海里却还想着上午严浩翔敲木箱的细节,还有下午他递给自己的“我不怕了”的便签纸;而严浩翔回到宿舍,先把摄像机里的画面备份好,又把那张“我不怕了”的便签纸的底稿找出来,夹在脚本里,才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梦里,依旧是夕阳下,斯若拉着他往前走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