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休息室的暖光在舒黎眼尾镀了层薄金，化妆师的棉片正沿着她下颌线轻按。
卸到唇角时她有些不适的偏过头，镜中倒影里助理推门的动作带起一阵风，香奈儿五号的尾调混着走廊的油墨味涌进来。
“舒黎姐，田柾国xi送了礼物。”
骨瓷托盘上的黑色礼盒嵌着烫银暗纹，指尖划过盒盖时能摸到凹陷的字母纹路。
是她名字缩写与那串军队编号交缠的图案，金属吊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舒黎认得，那是刚出的新款，全球一共都没有几串。
她拿出来，熟练的戴在了手上。
半小时后，休息室的门被叩响三声。
田柾国进来时带了点春夜的寒气，黑色外套的肩线还沾着户外的风，发梢微翘着扫过眉骨，那是她从前总忍不住想揉乱的弧度。
舒黎.“JK xi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田柾国的影子在地毯上压过来时，她刚好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香槟，凉意从喉管漫到指尖。
他的手掌撑在沙发靠背时带起织物的窸窣，雪松香水混着体温涌进鼻腔，和记忆里首尔塔顶楼的冬夜一模一样。
田柾国.“为什么一定要拉黑我。”
他的问题落在她锁骨上方的空处，声线比记忆里低了半个调，却依旧带着当年追她时候的执拗。
舒黎指尖划过他手腕内侧的脉搏，那里有层薄茧，不知是握枪留下的还是做事的时候磨的。
舒黎.“因为……”
舒黎.“没必要。”
田柾国的手指骤然扣紧她下巴，力度大得让她嘴角发麻，却又在触到她唇峰时本能地松了半分。
这个破绽让她轻笑出声，指尖顺着他衬衫纽扣往下滑。
田柾国.“我们可以坚持下去。”
舒黎.“不会的。”
舒黎.“从相隔的距离就注定了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我只是提出来了而已。”
舒黎.“别再纠结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柾国。”
田柾国猛地后退半步，指节捏得发白。
剪短的指甲此刻几乎掐进掌心，眼前的女人卸了舞台妆，眼尾的痣却比任何时候都勾人，像块淬了毒的蜜糖，明知碰不得却让他喉管发紧。
田柾国.“……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爱大于一切，他觉得他们能克服。
舒黎.“柾国啊，就这样不好吗。”
她仰头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故意用了当年私下里的称呼。
舒黎.“还是说，你依旧忘不了我？”
田柾国.“我没有。”
下意识的反驳却让眼前的女人更加失笑。
舒黎.“你说军队里的夜晚，有没有人对着我的照片...”
话尾被突然攥紧的手腕截断，他的掌心滚烫，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却又在她吃痛的吸气声里瞬间松劲，转而扣住她后颈往自己怀里带。
四目相对时，他瞳孔里映着她微乱的发丝，还有唇角未褪的笑，那是他在新兵营无数个难眠夜里，对着手机相册里这抹笑熬过来的。
此刻近在咫尺的温度让他喉结滚动，如同八年前他未说完的告白堵在舌尖，却被她先发制人的轻吻碾成碎片。
舒黎.“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舒黎退后半步，摸了摸红肿的唇。
舒黎.“只有这样，你才肯主动来找我呀。”
舒黎.“现在肯承认了嘛，你依旧忘不了我。”
田柾国忽然低咒一声，扯松内衬的动作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休息室里的暖光正将两个影子揉成纠缠的墨色。
如同八年前那个夜晚，被雪覆盖的汉江江面，冰层下的暗流终于找到突破口，在春夜的裂缝里翻涌成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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