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宫女)(擦了擦额上冷汗)生了,生了,太子妃生了,母子平安,只是……
夏秉栾(面色阴沉)讲。
路人甲(宫女)只是小皇孙身体孱弱,须好好将养着,太子妃,只怕是再难有孕了。
闻言,夏秉栾夏成姻二人皆松了口气,这已是天大的喜事了。
夏秉栾赏,全宫上下赏半年俸银,为吾儿积积福气。
夏成姻从我库房里再挪出部分来,补上另外半年的,救了我阿娘的命,各位都是功臣。
言罢,夏成姻将一旁的夏成嫒和夏成江塞到夏秉栾怀中,趁着众人谢赏的工夫一溜烟跑到屋内。
产房内血腥气很浓,夏成姻鼻头一酸,探头探脑地看向里头。
这样的苦,她阿娘已经受过六次。
简洧生她时,丈夫与公爹都在外征战,她要和婆母一起负责军队的后勤,还要帮忙照看几个小叔子。那时候,她有多害怕?
家里众人从上到下没有不疼宠夏成姻的,无他,只都觉得亏欠她良多。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父亲爷爷参加洗三满月和抓周的皇孙。
因此她的叔伯舅舅们几乎对她有求必应,祖父父亲也常常给她塞些私房。
张可颐心疼她胎里不足,有事没事给她贴补银钱。
简洧觉得她生于战乱之时,幼年吃过苦,也不愿对她多做约束。
至于其他人,龙子凤孙的谁敢管?
可见,夏成姻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和每一个人都关系莫大。
可夏成姻觉得,吃苦吃的最多的人,从来不是她。
或许是当过长工、当过和尚、当过乞丐的夏景熙。
或许是年少失恃被父亲战友收作养女却不得重视的张可颐。
或许是她爹她娘。
但绝不是她。
简洧生产力竭,此刻已经熟睡。稳婆抱着她那刚刚出生、浑身青紫的幼弟小声地哄着。
幼弟的声音又细又小,哭声也不怎么响亮,跟小猫似的。
几名稳婆见了夏成姻,忙俯身行礼,被她摆摆手制止了。
夏成姻凑到那个抱着孩子的稳婆面前,心念一动,用手指碰了碰幼弟的脸蛋。
他似有所感,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来。
瞧见简洧睡得并不安稳,应是余痛未消,夏成姻便退了出去。
夏秉栾还站在殿前,怀里抱着夏成嫒,腿上扒着夏成江,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夏秉栾怎么样?
夏成姻娘睡着了。
夏秉栾你爷爷的意思是等他满周了再起大名,现在先起个小名叫着。你想想,叫什么比较好?
满周再起大名,这是怕长不大啊。
当初夏成姻出生时,家里这几个男丁都在外,名字确实早早定好的。夏成姻出生当日,她奶奶就作主让她的名字上了族谱。
夏成姻稚奴吧,贱名好养活。
想起稚奴那张傻乎乎的笑脸,她手中似乎还残留了他的温度。奇妙的血缘关系将姐弟二人紧密联系在一起,此后,她是他一辈子的姐姐。
而他,是她一辈子的弟弟。
姐姐,应该为弟弟做些什么呢?
以前夏成姻的回答应该是一顿“爱的抚摸”,但现在似乎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