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
林舒之快速收拾起了东西,余以淮见他这么急,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收拾的速度。
很快,林舒之便收拾好了东西。偏头看向余以淮。
‘‘好了,好了!’’余以淮有些手忙脚乱,‘‘我收拾好了,走吧!’’
林舒之见此情景,不由得弯起嘴角。
阳光正好,二人步于小巷...
林舒之单手插兜,似乎摸到什么东西后,才放下心来。
‘‘怎么突然想送我回家?’’终于,余以淮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问林舒之。
林舒之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二人无言...霎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临近超市......
‘‘所以,坏......’’余以淮想打破这气氛,开启了话题,却再次被林舒之打断:‘‘我记得右拐有个超市,能帮我买点东西吗?’’
‘‘买什么?’’余以淮欣然答应。
‘‘你去看看有没有那种古风的扇子!’’林舒之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也许是因为某种无法说出口的原因,也许是因为......
‘‘那......去看看。’’余以淮话罢,便转变了方向。
而林舒之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余以淮疑惑:‘‘你不去?’’
林舒之缓过神,轻笑道:‘‘我在这等你!’’
‘‘可是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你不去,我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图案的扇子?’’余以淮道。
‘‘我相信咱俩的审美,你喜欢的...我也一定会喜欢!’’林舒之面带笑容,可语气却略带不容置疑。
‘‘好吧......’’余以淮话罢,便转身走向了超市。
林舒之笑意瞬减,眸中一改往日见余以淮时的温柔,而换上的是冰冷的神情。
林舒之像是有什么预料,慢步向巷子的深处走去......林舒之将手伸向衣服口袋,似乎摸到什么东西后,轻按了一下......
‘‘还不出来吗?’’林舒之语气冷淡,没有一丝温度......
不久,在巷子的深处,走出来三个人。
‘‘怎么是个男的?那个程南不是说是个女的吗?’’一个似乎为领头的人最先开口,皱了皱眉,神情肉眼可见的有些不耐烦。眉目间满是嫌弃。
‘‘你们是干什么的?’’林舒之刻意压下火气。
‘‘你谁啊?’’其中一人说道。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林舒之眸中满是危险,语气也全无‘平静’。
‘‘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领头的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里全都在表达着对面前的人的不满。
林舒之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你们刚刚提到程南,是她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你小子,少打听我们的事!’’这三人显然不耐烦了,纷纷开始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林舒之见他们始终不说原由,心里不免增加愤怒。
‘‘我说,是不是程南要你们这么做的?’’林舒之一字一顿,字字都在表达不满......
‘‘你有病吧,对!是她!那又怎么样呢?你是不是找打?’’领头的人道。
‘‘哦~我说那女的怎么不来呢,原来是你给她通风报信了吧!’’没等林舒之反应过来,其中一人便快速上前,抡起拳头,狠狠砸向林舒之的脸。
这一拳实在是重,林舒之闷哼一声,吃痛的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
其余两人见状,也纷纷反应过来,把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慢慢走上前,准备教训林舒之。
‘‘没错,你说对了,就是程南要我们堵那个叫...余......余以淮的,程南说了,让我们堵到她以后,好好的欺辱她,蹂躏她......’’说着,这人的脸面上便浮现恶心的笑容。
林舒之听到这番说辞,心中的愤怒顿时转化为无穷的烈火,双目猩红,双手发颤,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根根分明,耳边嗡鸣,什么都听不进去......
‘‘但是,却被你打破计划了!你说,你该不该打?’’那人接着说道,但似乎并没有发觉林舒之的异样。
‘‘该打!’’林舒之从牙缝里挤出二字,面部早已涨红。
‘‘你看......’’没等那人说完,林舒之便抬腿,将愤怒化作力量,用尽全身力气,踢向那人小腹......
那人疼的龇牙咧嘴,立马弯下腰,紧紧捂住小腹。
其他人见此,都不再沉默,眼中布满杀气,‘‘你他娘的!’’领头的人说道。接着,二人纷纷抬手抬腿,准备打向林舒之......
在拳头和腿都要落下之际,轰鸣的警笛声充斥着整个小巷,可发出去的力量很难再收回来,就这样,在警察们的注视下,那二人打向了林舒之......
‘‘砰......’’
那二人的拳脚落空,而林舒之被推到在地......
是谁?
是余以淮......
第一开始林舒之还在疑惑警察的到来,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报警,可警察却到的那么及时。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解释通了......
警察局内......
那三人被当场捕获,带到警局问话.....
是否是群殴,是否是互殴,目前无法确认,只能三人分别问话。
‘‘你说说为什么打人家?’’警官问道。
‘‘因为那男的出言不逊啊!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开始骂我们!’’领头的人张口就来,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
‘‘那男的见到我们就打,打之前还一个劲的问我们该不该打,我们也是一时忍不了,这才反击的......警察同志,这叫正当防卫吧!’’
那个被林舒之踹过得人也吐起苦水:‘‘我跟你说啊,警官,当时那小子还朝我的肚子踹了一脚,我到现在还刺疼呢......哎呦......’’那人一边捂着肚子表达疼痛,一边半眯着眼,看着警官的反应。
三人说辞出奇的一致,警官的眼神确实有些松动......
‘‘好!等答复吧!’’话罢,警官便走出了审讯室。
而另一边......
林舒之正倚靠在警局的长椅上,身旁的余以淮一言不发。气氛沉默。
‘‘我好疼啊,小鱼儿也不心疼心疼我?’’林舒之道。
‘‘活该!’’余以淮语气生硬。
‘‘啊......小鱼儿怎么这么绝情啊......’’林舒之故作伤心道。
余以淮沉默不语。
见此气氛,林舒之又开始找话题:‘‘哎?我的扇子呢?我好热,小鱼儿快给我!我看看咱俩的审美怎么样!’’林舒之故意说成‘咱俩’。
见此,余以淮从书包里掏出来一个扇子,递了过去,但依旧面无表情。
林舒之激动的打开扇子,想要一睹扇子的精美......
只见那扇子白色打底,扇面有青绿点缀,左下的磐石上赫然矗立着几株青竹,枝叶繁密,实是宛若现景。而扇面的右面是‘‘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还得是咱俩眼光好啊!’’林舒之故意将‘咱俩’二字加重。
余以淮没有理他,只是质问的说一句:‘‘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舒之没想到余以淮会这样说,而面对质问,他只能淡淡的说:‘‘都过去......’’
余以淮猛的看向林舒之道:‘‘怎么过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猜到会这样,你会被打成什么样子?’’这下轮到余以淮打断林舒之了。
‘‘你猜到啦!还得是小鱼儿啊......’’林舒之想要搪塞过去。可奈何余以淮的目光属实犀利,林舒之的音量愈发小声。
‘‘你......怎么肯定啊,还第一时间报了警,你就不怕你猜错了,报了假警被罚吗?’’林舒之小心询问。
余以淮的神情恍惚,沉默了......
是啊,怎么就那么确定呢?怎么会那么急迫呢?
......
‘‘余以淮和林舒之,来接受审问吧!’’警官叫走了二人。
‘‘林舒之,请你复述经过!’’
林舒之一字不露,全盘复述了整个经过,可唯独少了一句......
警官蹙了蹙眉,因为正反两方所复述的经过简直毫不相关。
‘‘你所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林舒之似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再次将手伸进衣兜,这时,掏出了一支笔。
警官见此不免有些疑惑......
林舒之解释道:‘‘这是录音笔,我所经历的全过程,每一段,每一细节,都记录在内,警官可以去听听看!’’
余以淮震惊的偏头看向他。而他却是一脸傲娇,活像一个做了什么‘伟大’的事,在向家长求表扬的小孩子。
警官接过后,正想要当场听。林舒之却急忙叫停:‘‘警官,我和余以淮就不再听了,请您另择地方吧!’’
警官虽然觉得疑惑,但又不觉得不妥,便离开了审问室。
‘‘我怎么不能听?’’余以淮问道。
‘‘小鱼儿乖啊,咱不听!’’林舒之像哄小孩一般,哄着余以淮,又伸手进了口袋,这次掏出来了糖,是早上余以淮给的那些。
‘‘还没吃完?’’余以淮道。
‘‘小鱼儿第一次给我的糖,我可舍不得!’’林舒之若无其事。可这番话却让余以淮有些不自在。
‘‘给你。’’林舒之那起一个递给了余以淮。
‘‘录音听完了,我们经过商讨,认定你为正当防卫,感谢你的配合,你们可以走了!’’很快,警官便给出了答复。
‘‘那他们三人怎么处置?’’林舒之迫切的追问。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们自然不会轻易饶恕他们的,至于里面的那位‘程南’,我们会进一步调查。’’
‘‘程南?’’余以淮的声音有些发抖......
警官敏锐的察觉到了余以淮的异常,问道:‘‘你知道?’’
余以淮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林舒之轻拍了拍余以淮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来说吧!’’林舒之道:‘‘程南和我们是同班同学,她在校期间,不断地对我身边这位施展暴力与精神打压,构成了一定的校园霸凌!’’
说着,余以淮也配合的撸起袖子,随即露出满是淤青与累月的伤的胳膊。
‘‘好,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尽快办理的!’’警官坚定说道。
林舒之与余以淮一起走出警局,这段路,二人都默契的谁都没在提及此事。
天色已暗,昏鸟归巢,还是那熟悉的小巷,只是这次安静的多,耳边只有风过绿叶‘沙沙’作响。
‘‘今天谢谢你,那个扇子就送给你了......’’余以淮微微一笑。
而这普通的一笑,在某人眼中,却宛若倾城......
‘‘明天见!’’
林舒之将余以淮送进家门,呆呆的望了一会儿...
......
两人都安全到了家......双方家长都没有询问为什么这么晚,因为警局早已打过电话......
只是余以淮的奶奶,还是有些着急,见她安然回家,也就松了口气。
可林舒之回家之后,却无人问津......即使父母都在家中。
林舒之也无言,吃过晚饭,便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依然如往常一样,走到窗前,看着那灯火通明的街道,热闹非凡,可家中却是一片死寂。
已经数不清这样的岁月有多少了,只是依稀记得,自那次父亲的冷嘲之后,家里便再无以往的温柔了。
家中压抑得很,心中又怎么可能会敞亮?
林舒之手握着那几颗葡萄软糖,不由得弯唇。
他拿出‘竹石扇’来细细端详,不过是简单的水墨画,他却看了很久,也许,他是在透过扇子看一个人......
一个很好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