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眠棠凝视了那只棕色的纸包好一会儿,才将视线移开。
“二伯母,你开出的价码的确很有诱惑力,不过,在性命攸关之前,就算是亲爸亲妈,也要退避三舍。”
梁玉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回答,呆呆的望着面前两人,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这种人她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大多数都是少年心性,根本就不会适应。
一个人必须要经历过被人欺凌的生活,才能够懂得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去。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种情况下,想要找到资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你现在不答应,下一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梁玉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二伯交代的事情。
因此,多花费一点时间,重新说明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柳眠棠还是不说话。
对方梁玉太过自信,以至于让人无从辩驳。
但长久的寂静,却是必须要有一个人开口了。
“你好好想想,这件事可比你的生身爸妈要大得多。”梁玉将手中的纸包推到了桌面上,长时间的沉默表明了她的犹豫不决。
只要自己往上面撒一把火,她的看法就会不知不觉的转变。
正当梁玉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柳眠棠却不动声色的把那牛皮包裹给塞进了怀里。
“没必要。
我已经决定了。”
将那件物品重新放好之后,柳眠棠才用手托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淡定的盯着梁玉。
“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不过,越是深入,我就越是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这件事不光牵扯到崔业诸,也牵扯到我,还有崔行舟。这件事一个弄得不太好,搞不好连累了公司。
梁玉,以我们两人的立场来说,这件事并不是我们的过错。
可是我不愿意走你所指的那条道路。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先告辞了。”
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还能把公司给砸了?这只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呢?”梁玉微微蹙眉,显然对柳眠棠的这种说法有些不解。
崔行舟在一旁静静听着,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之前他还觉得梁玉好歹也会和自己二伯分享一些情报,但是现在看来,梁玉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二伯手中的一枚棋子。
梁玉或许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二伯并没有和她说过真正的情况。
“伯母,您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崔行舟一边说着,一边将起身的柳眠棠拖回自己身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我跟二伯母在公司的事情,你也知道。
但崔业不肯找任何人帮忙,反而找了我们,你不觉得奇怪么?”
崔行舟捏了捏柳眠棠的手掌,柳眠棠顿时会意,也不再多言,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着。
很明显,崔行舟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希望能从梁玉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梁玉脸上的神色,却是透露出了几分微妙。
被这么一问,他脸上的自信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好奇和恐惧。
“崔业诸年纪轻轻,就和我们一起在海外漂泊,家里信得过的人并不多。
所以,我才会向你求助。”
梁玉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说,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呵。”崔行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二伯母,要不你回家跟二伯父说说,二伯父可能会给你一些答案。”
崔行舟不愿再浪费时间,短暂的询问并没有问出他需要的消息,而且从梁玉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对这件事了解的比自己还少。
“这个消息你真不要?”梁玉看到石峰和石峰两人要走,连忙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问道。
柳眠棠斩钉截铁道。
刀无双摇了摇头,旋即却又
“怎么回事?要不要我帮忙?”
就在这时,崔二叔开口了。
这让正打算离去的两人都愣住了,梁玉更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嘴巴死死的咬住,背在身后的一双手更是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我也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如果不是我的助手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崔二叔扫了梁羽一眼,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冲着那两个正要走的人挥了挥手。
“请坐。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谈到别的话题,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我们可以多谈谈。”
崔二叔始终保持着微笑,可如果细看,就能看出那微笑其实都是皮笑肉不笑,但眼睛里面总是有光芒在闪耀。
“那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梁玉看到了旁边的丈夫,又想到了刚才崔行舟对她说的话,她可不敢说出自己早上收到的信息。
她派出的探子告诉她,柳眠棠和崔行舟从一家酒馆里拿到了几本书,其中就有崔业的母亲。
很明显,崔二叔并不知道这件事。
“没事,就是小崔出事了,不肯再联系我,我就过来问问,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原来如此。”崔二叔明显不信,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你问我儿子的事情,我问你为什么要救她?”
被这样突然的目光盯着,柳眠棠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幸亏梁玉把那张纸条放进了自己的背包,否则她还真是不好交代。
“刚才崔业诸出事,我也是吓得不轻。要是跟他一样,在大马路上出了事,那还了得?”
“二叔,你说得对。
毕竟外国的交通控制不像中国那么严格,所以我们就说起了求生的事情。”
崔行舟猜测,梁玉多半是对二伯有所怀疑,故而故意不说出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既然这样,那就顺势而为,给所有人一个体面。
“哎。”崔二叔无奈的叹息一声,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