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蛇柱在将绷带覆在少年眼睛上时说的那句话。
花江有希子像‘如果无法接受的话,就不要再注视自己了’这种话,虽然的确帮小少年解开了心结,但显然是很有问题的吧?
伊黑咕哝着说了一句话,即使离得很近,我也没能听清,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是对我的话的反驳。
花江有希子你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去缠上绷带的吗?……你想用这种方式去强迫自己忘记过去,对吗?
伊黑小芭内对了一半。
他几乎没有多想的就开了口。
伊黑小芭内即使那段记忆有多肮脏,我也不会选择把它遗忘。
花江有希子嗯?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附在自己嘴角的疤痕上,自暴自弃般摁着我的手指半强迫式的让我感受那凹凸起伏的触感。
伊黑小芭内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吗?
伊黑小芭内在我也是个祭品的时候——在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作为祭品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我的家人,为了讨好蛇鬼,用刀割开了我的嘴巴。
伊黑小芭内这是我痛苦的过去留下的烙印,是我作为有罪之人血脉的见证,同样也是我战斗信念的来源……
他的目光灼灼好像能把我烫伤,里面似是有强烈的情感在激荡,带着自我厌弃却又破釜沉舟的决心,无情的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给自己的人生下了宣判。
伊黑小芭内如果我真的选择去遗忘,那我的生活才会变得毫无意义。
花江有希子……
他的手很冰。
攥着我手指时略微在发抖,但我知道他不是在紧张,而是在兴奋,出于对揭露自己一直不为人知的过去而产生的近乎绝望和自暴自弃式的兴奋。
在说完那一长串的话后,他喘着气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又再次偏过头避开与我的对视。
花江有希子蛇柱大人。
我的手指还停留在他脸上的疤痕上,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带出的温热鼻息,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些不合适。
我朝他弯起眼睛笑。
花江有希子看起来很酷。
语气只是单纯的夸赞,没有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绪,我看见蛇柱原本想要推开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颤了颤,他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我。
花江有希子我认同您的做法,对于自己的过去,尽管自己无法接受,却也没有选择逃避,您真的很勇敢。
花江有希子只是,这种过去如果只由一个人来背负的话,也太过沉重了些吧?
他用沉静的目光看着我,尽管没有发表意见,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抵触我的这番话,于是我变本加厉的伸出两根手指勾起他嘴边的疤痕,让他被迫摆出咧嘴笑的表情。
花江有希子笑一笑?
他没有再放任我胡作非为的手指,抓住我的手后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用他的异瞳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伊黑小芭内你想了解我吗?
伊黑小芭内你想听我讲述我的过去吗?你觉得等我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后,我就能直视它了吗?我会因此得到解脱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他的口中吐出,带着尖锐的试探之意,像极了一条盘踞在洞穴里的毒蛇,等待着对不请自来的客人施加致命一击。
花江有希子不。
我丝毫没有被他吓到。
在被触及底线时,无论是谁都会下意识的摆出攻击的姿态,但只是张牙舞爪却丝毫无法对对方造成伤害的模样看起来却更像是在提醒——你已经找到我的弱点了,拜托你不要再靠近。
花江有希子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不想遗忘过去发生的事情吗?如果只由自己来记忆的话,时间长了总会出现一些误差吧。
我眨眨眼睛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花江有希子不如试着告诉我吧,毕竟两个人的记性总比一个人要好哦?
伊黑小芭内……很聪明的试探方式。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缓缓叹了口气,松开牵制住我的手,然后主动向后退了一步,像是在表示自己的让步。
伊黑小芭内我收回之前说的那句话,比起富冈,你聪明的有些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