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上交国家后,我的生活变得很安逸。
国家本不愿意让我在外边乱晃的,主要还是担心我的危险性。我报出自己摄政王云卿的名号后,一查,嚯,唐朝大奸臣,防得更严实了。
到最后还是我把当初和武则天的约定又对着他们说了一遍才勉强放过了我。
我虽是国家异能机构的人,但明面上我只是一个外交官,日常工作就是文明回怼多事的外国佬,这工作我干的可谓是得心应手。
终于过上了当初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可我却没有半分波澜。壳子戴太久就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了,它束缚住我仅剩的情感,直到“剪刀”的来临。
我记得那是一个夜晚,我穿着一件粉色晚礼服去参加漂亮国那什么玩意反正和异能者有关的晚宴,宴会上我面不改色舌战群儒,工式化的微笑应付了一个又一个不怀好意的人。
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结束就走了。
黑夜里首都的灯光迷离璀璨,照得我眼睛疼,我便去了离酒店很远的小公园。太晚了,小花园没什么人,但我察觉到身后很远的窸窸窣窣声。
我回了头,温柔的笑着:“几位,是有什么事吗?”
从小路上走来了好几个男男女女,为首的黑长直女生看上去年纪不大,约莫19岁,一双乌黑狭长的漂亮眼睛,苍白的脸颊上有一颗小痣,唇色极淡。
她的灵魂颜色很浓郁,直逼神明,但这个灵魂给我的感觉熟悉得实在过分。
我抿抿唇,警惕地看着剩下的人。人不多也不少,一个老人,一个女版太宰治,一对双胞胎,两个细节怪,四个没头脑,哦对,还有一只小彩狸。
除了前面那个19岁的女生,这八个青年大约也快奔三了,这个老人看上去也要80出头了。
奇怪的组合。我摇摇头正想走,就被喊住了:“云兰青,你去哪?”
音色极美,比寒潭的水更凉更清,除了有一点模模糊糊的熟悉感,不然这将会非常完美。
“你们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这下我彻底绷不住了,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地露出眼睛中的冷意。
其他人反应不太好,那个老奶奶却哭了出来,只有那个黑长直女生让我看不透。她的眼睛里是难以察觉的心疼,但是我看不明白。
有什么可心疼的呢,现在的我哪里值得别人心疼。
黑长直女生很平静:“这么多年,你忘了也是正常的。我叫陈芷郁。”
她摊开手:“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像是附和她的话,软软小小的彩狸喵了一声,十分自然亲昵的朝我喵喵叫。
家人吗?好陌生的词语。
我早已记不得穿越前发生的事,只记得文野的剧情和各人物的关系,而现实中的往事被时间冲刷的只剩发白的胶卷,曾经无比珍视的家人也只剩下一个轮廓。
陈芷郁来到我身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台手机。
这个平行世界与我原来世界的发展并不一致,在这里,互联网时代比之前更早的降临,直屏手机已经发明出来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剧情的影响,大家好像都更爱用翻盖。
我点亮了屏幕,却需要密码。我试了好几个都没有用,只能用眼神询问旁边的人。
陈芷郁叹了口气,接过手机,捣鼓了一下,如我所愿的解开了密码。点开相册,里面有着我和很多人的合照,有一些动漫人物和视频。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和少女陈芷郁的照片,我比对了一下高我大半个头的黑长直陈芷郁,默默的放下了手机。
下一张照片是一个十人大合照,我穿着白色短袖和短裙,纤细的脚腕旁边趴着一只小猫,我又和地面上这只大胖彩狸比对了一下,提出质疑:“这虽然长得像,但头顶的花纹不对呀。”
陈芷郁扶额:“月桂是你七岁的时候捡回来的,也就是杨千寻10岁时,现在她27了,月桂活不了这么久,这是她的孩子,桂花。”
“那我锁屏上那只在屋檐上睡觉的是?”
“是小月桂。”
我抓着衣服,有些懵:“所以,你们真是我家人?”
陈芷郁叹气:“对。”
“那为什么这么多孩子?咱们家一胎八宝?”我还是有些懵。
“而且你和照片上人的年龄也对不上呀。”
全场静默,陈芷郁咬牙切齿:“你是一点都不看背景啊,我们是孤儿院,没有一胎八宝的剧情。”
“而且,我长得显小不行吗?”
我憋了半天:“哦。”
他们没有户籍,也没有身份证,我只能带他们先来我家落脚。
那三个没头脑中有个叫王宗商的人,他稀奇的看着我的家:“小青居然这么牛了,没想到当初英语最差的人也是当上外交官了。”
我装了杯水给他:“我精通多国语言好吗?”
“可明明当年你英语120分只能拿90出头,是你们火箭班垫底呢。”
刘田中肘他:“复读三次上心仪学校学卖保险的人不配说话。”
“嘿,你这怎么说话的?那人孙端这个给针灸课扎偏瘫自己两次考试挂科三次延毕三次的医学生怎么讲?”
“算他233小游戏。”
“那蔡文佐他被月桂抓两次被桂花扇八次。”
“算他讨猫嫌。”
“那你当校花舔狗被校花在大广场当众拒绝。”
孙端嗤笑:“算他七分之五熟猪猪侠。”
众人:?
他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聪明勇敢有力气。”
刘田中:“我的孙你别笑,这说明我不仅勇敢,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她迟早有一天会被我打动。”
蔡文木叹气:“三个没头脑。”
我点点头,很赞同这个小姑娘,这三个人单拎出来都是普通的男青年,合在一起就像个大智障,有一股脑干缺失的美。
她看向一旁冷冷站立的陈芷郁:“还有一个不高兴。”
坏了,这个是真形象。
我想给他们上户籍,但是国家管的太严了,我只能把他们户籍挂在了樱花岛上,为此,他们闹了很久。
刘田中:“小青,我们打个商量,毕竟众所周知牢记历史勿忘国耻……”
内向腼腆的叶禾茗也难得点头:“这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我表示爱莫能助:“现在这种情况,要么你们死一下注销成为黑户,要么就当个外国友人住在这里。”
“作为家人,可以免费提供一下死亡服务。”
他们立马改口:“其实我觉得樱花岛也还可以接受,北海道的樱花也是非常美丽不是吗?”
认怂倒认的挺快。
我无意识地勾起嘴角,继续瘫在沙发上等杨万天和梅幸奶奶做饭,看杨千寻对房子的装修进行专业的吐槽,难得的有了一点对自身情绪的感知。
这就是家人吗?虽然很久没有体验过了,但是还挺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