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走后不久,蓝曦臣火急火燎地赶回。他是御剑去的又御剑去回来,身上带着点风中尘絮,像是天上明月落凡尘,沾了一身的烟火气
寻着温情的标记,蓝曦臣寻到一个算命摊面前,见那个孩子也在,心里明白了什么
“这位公子,那位姑娘给你留了东西。”
算命先生起身将兔子递给蓝曦臣,又从桌上拿起温情给他留信的给他
“多谢。”
蓝曦臣敛起浮于脸上的黯然,点头道完谢,伸手一一接过
“无事,只是吃人嘴短罢了。”
算命先生回完,便收拾东西带自己徒弟回家
“先生,慢走。”
送走算命先生,蓝曦臣抱着兔子在站了半天。他长得绝世无双,蓝氏的弟子袍穿在他身上可以说是相得益彰,在这闹市中可以说是格格不入,路过的人都以为他是男版的嫦娥纷纷投之以目光
温情给蓝曦臣的信里也没写什么,概括一下就是‘谢谢你的照顾,东西会还你的……我回歧山了,接下来的路就让这只兔子陪你。’
看完信,蓝曦臣心中的失落、难过等情绪都被无奈冲散,将信折好放好,抱起兔子顺了顺毛:“接下来,便由你代替她陪我吧。”
此时风起,吹得他衣袂飘飘更像神仙真人。这风也慢慢从栎阳吹到岐山……
温情是御剑回的歧山, 不夜天城还是那样,地火殿里地火也熊熊燃烧着,不曾有片刻的熄灭
“不说话,是在怪我吗?”
温若寒坐在台阶上,跪着下方的温情身着白色衣裙,这于他来说有些刺眼,本能的不喜欢
“不敢。”
温情低着头,不曾抬头看他,她又怎么会不怪呢?
“是不敢,还是不会?”
温若寒起身,负着手一步步地走到温情面前,烛火投下的影子将温情包住
“不敢,也不会。”
温情轻抬眼,停在面前的红色带着旭日暗纹衣袍印入眼帘,它还是那么耀眼有压迫感
“你在和我堵气?”
温若寒轻挑眉头,觉得有些新鲜,他这好徒儿出去一趟回来,竟还会和他赌气
“若我说是呢?师父。”
温情仰头看他,温若寒于她来说是复杂地,看他的眼里除了隐藏的恨,还有一些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情绪
温若寒垂眼看着温情倔强又委屈的脸,终是没在问。移开眼时,瞟见温情身侧的陌生又有些熟悉长剑:“这剑?”
“我的剑在除祟时断了。” 温情压下心里的情绪:“这是蓝大公子出于好心借我的。”
“喜欢他?”
温若寒视线还在那把剑上,听完温情的解释,他似乎越看越不顺眼,蹙着眉挥手将那剑丢进地火里
“师父 何故辱人清……”
温情还疑惑温若寒就突如其来的话,等反应过来去接时,那剑已经落到她身旁地火里,片刻的功夫就化为了铁水。她的手还顿在半空中,看着那捞不起的铁水不知为何她有些想哭
“手是这么回事?这么伤成这样?” 温若寒蹙眉问道
“温晁想杀我,这件事师父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温情眼眶微红,忽地落下一滴泪来,轻笑了一声抬头看他,将手抬起:“若不是我抓住藤蔓,我早在掉下悬崖时摔得粉身碎骨死了。师父既然想让我死,又何必大张旗鼓的寻我?让我死在外面不是更好?”
“或者说,师父是想看看我还会不会回来?想看看我的温氏的忠诚度?”
温若寒视线从温情的手上划过,最后落到温情微红的眼睛上,不回不问也不知着想什么。片刻后背过身,向高台走去:“我让人为你寻了一把琵琶。”
话落间,一把茶色、木质均匀凤颈琵琶捧到温情面前,了解的人都知道是把好琵琶
温情没伸手去接,讥讽地笑了一声,看着温若寒的背影问道:“所以,这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吗?”
温若寒上台阶的步伐一滞,几秒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落入温情耳畔:“你要这样想,便是。”
“呵 既是这样,我便不打扰师父了。”
温情自嘲一笑,她在期待什么,温若寒这人没有心的……温情抱着琵琶离去时,地火殿里突然亮起的一抹素色失转瞬即逝,如同蝴蝶的生命,那般地短暂。如也小被地火吞噬、燃烧殆尽
温若寒揉着眉头独坐片刻,离开前招人命令道:“让人调制祛疤膏。若下次,本尊看见她手上的疤还在,你们提头来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