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天很大,各部门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孟瑶初来乍到,容易受到排挤,如同在聂氏一般,所以他想要快速地站稳脚根,便要寻一位有地位的、能说得上话的帮忙熟悉,起码不会一开始就寻他麻烦
温晁、温旭都不行,他们是温若寒的亲子,不会因为他有才能便为他纡尊降贵,因而与温若寒亲近的三人中只有温情合适
温情自是明白的,她想拒绝是因为潜意识地不想跟聪明人打交倒。至于答应是理智在提醒她,如何她与孟瑶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也会见,不必将关系搞得如此僵硬
孟瑶默默记下温情所说,只是心中疑问渐深:“温姑娘…不会觉得我背主另投?不是个好人吗?”
温情见他这么问,打住脚,疑惑地看向他:“孟公子如何抉择与旁人无关,无需再任他人的目光和看法。”也无需问她
“温姑娘,也不在意吗?”孟瑶一怔:“世人诋毁,流言蜚语加身也不在意吗?”
“在意又何妨?不在意又何妨?”温情看了他一眼,抬步向前走去
“倘若在意呢?”孟瑶抬步追上
“在意,流言蜚语便如刀剑,日日剜心。”温情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她有在意的人,即便是喊打喊杀、流言蜚语加身她也不改此心
“不在意呢?”孟瑶下意识的停下脚
“不在意?那就是‘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轻雪如棉’……不夜天已走完,我还在病中便先回去了,孟公子也早点休息。”温情声音越来越远,脚边翻飞的衣裙,向天边变幻的晚霞,自由的变化着多种形态
孟瑶顿在原地,直到温情消失在眼前。垂眼忽地一笑,真是说的轻松……
听训还在继续,温情每日都会找温若寒
这日,温情还以为温若寒会继续不见她,道不曾想突然放她进去了
“温姑娘。”“孟公子。”
进去时与出去的孟瑶打了个对面,相互点头问好后孟瑶便下去忙了。 他很得温若寒的器重,温若寒因视人如蝼蚁,所以他不看重出身,唯一的区别在于这蝼蚁于他而言是有用还是无用
“ 一群蝼蚁,何至于让你悲得失了半数修为。”
“他们不是蝼蚁,他们是阿宁与我的族人。”
一问一答后,地火殿静了下来,他们都不明白对方脑子里在想什么? 这也是温若寒不见温情的原因之一,当然温情不明白,他怎么对人命冷漠至此
“当年。” 半晌后,温若寒忽然问道: “除了蓝家那小子,你可曾还遇见过什么人?”
“师父,想问什么?”温情睫毛一颤,捏住衣角的手紧了又紧
“……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温若寒阖上眼,他记得以前她从不与他争执,对蝼蚁也没有这么多的善心。接下来就是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果然,他是了解温情的
不消片刻,他们便因‘温情没从薛洋手中拿回阴铁的事’吵了一架,大到殿外都听见了
闻讯赶来的温晁,原是落井下石的,可惜被拦在了外面,只断断续续的听见温若寒说:“薛重亥是薛重亥…他不行,不代表…也不行……”
温晁见听不清原因后果,随意指了一个守门的弟子问道: “你,里面说了什么?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公子?”
“岐山明文律令规定,不得向任何人提及、泄露仙督行踪、话语。” 弟子委婉拒绝
“混账东西,我是任何人吗?” 温晁气的想踹他,奈何这是地火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强忍怒气道:“我是他儿子,他是我老子,儿子关心老子天经地义,这有什么说不得的?”
“任何人中也包括您,二公子。”
“你……”
外面的温晁被气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里面的 温若寒则被温情气狠了,几度抬起的手终是未曾挥出,让在场的人现只觉温情命大
“你,滚出去!——”
温若寒捂着胀痛的头,蹙起的眉宇间写着‘恨铁不成钢’这几个字。他现在越发的觉得当年蓝家那小子定是给她说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如此大逆不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