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抱膝坐在榻上,头埋在臂弯中,身后染黑的头发从肩头划落,将她团团围住,如同一黑帘将她与世隔绝,只有这样她才能在陌生的地方得到一丝的心安
金光瑶撩开帘子进来,瞧见便是这样的温情,脚下顿了顿
“蓝曦臣。”
温情听见声响,收起情绪,抬起头看去
“眼睛,怎么了?”
金光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温情的眼睛,雾蒙蒙的,没有一丝的亮光
“孟瑶?还是该叫你…金光瑶。”
温情闻声辩人,得知是谁,冷声一笑,心中杀意渐生,手住一旁摸去
“都可以,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金光瑶走到榻前,自顾自的坐下,如同在不夜天。他记得那时,他们二人都着同等级的旭日红袍,如今他着金星雪浪袍,她身上也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金光瑶,呵呵。”
温情闻言一笑,眼角慢慢沁出泪点
“笑什么?”
金光瑶理了理衣摆,上面大朵大朵的金星雪浪开得格外灿
“我笑温若寒识人不清,终日打鸟反被鸟啄。” 温情敛起笑 ,冷着脸一字一句道:“我笑你白忙活一场,与父亲做了兄弟,终成一个笑话。”
金光瑶闻言眸色渐冷,类似的嘲笑讥讽他听了许多,比这还过分的他都听过,几息后长叹一声,迎上温情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说起来温情应该是他的妻,他们不该这般陌生才生,想罢旋即一笑: “许久不见,温姑娘就没有话想对我说的吗?”
“有。”温情寻着声,看他
“嗯?洗耳恭听。” 金光瑶微微俯身,侧耳去听
“想……杀你,算吗?” 温情摸了半天,在枕旁摸到一只簪子,在手中转了一圈,用力地向金光瑶刺去
“温姑娘,第二次了。” 金光瑶一把握住温情的手,神色不明地看着刺来离自己仅一寸的簪子
“你命还真大,从金麟台滚下去都没摔死……” 温情没挣开金光瑶的禁捆,可惜的笑了一声,讥讽的话未说完,温情呼吸一滞,被金光瑶掐着脖子按倒在榻上:“咳咳咳…有本事杀了我。”
“看来,你还是没喜欢上蓝曦臣。”
金光瑶收了几分力,俯下身探究看着地温情,身后如瀑的墨发划落胸前,垂落榻上,与温情的头发重叠
“你想做什么。”
温情没挣开,她讨厌如今的无能为力
“来叙旧。”
金光瑶收回手,直起身,把玩着手中的簪子
“叙旧?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温情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说你我如今身份对调,你是高高在上的敛芳尊,我是人人喊打的温氏余孽?还是说温若寒识人不清,错信了你这个白眼狼?让你这个三姓家奴高坐明台…咳咳咳咳咳……”
说的太激动,喉咙一痒咳意来袭,温情趴在床边咳了起来
她那一觉睡得不安稳,反复地梦见温若寒死去的那幕,当金光瑶的剑再次刺向温若寒时她从梦中惊醒,缓了许久心还是很疼,如刀绞如万蚁啃食,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嫂嫂,何必这般激动?”
金光瑶自然的抬手,轻轻拍着温情的背,但语言方面再如何也不可能落下风
“滚!”
温情紧咬牙齿,嘴唇紧绷,狠狠拍开金光瑶的手后,力竭地半趴在床上,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仿佛要将这一份恨意融入进骨血之中
“既如此,那嫂嫂好好休息。”
金光瑶收回手,注视着温情的眉眼,看来她是恨极了她,想罢轻声一笑,起身离开
“金光瑶!——”
温情咬牙支起身子,抬手立誓: “你给我听好了,我温情在此立誓,与你,金光瑶不死不休!此生若不将你斩于剑下,生死道消,永不入轮回!”
金光瑶停下脚,负着手,敛眸看着地上
此时,恰逢帐外的风吹进,脚边绣的金星雪浪的衣袍翻飞,渐渐迷了眼
“好……”
“温情,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