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天边大亮,照亮了梦中呓语的温情
“温情?阿情?我在,我在……”
蓝曦臣紧握着温情想抓东西的手,他这一夜不曾合眼,在未知的每一分每一秒里,对他来说都十分的煎熬,如在火中被炙烤
“不要…晓星尘不要…阿宁…师父不要…不要走……”
温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梦,在梦中她看见很多熟悉的人,他们一一跟她告别,他们说‘情姑娘,好好活着。’‘情丫头,好好活下去。’一句一句冲走了咒骂的话语。在梦的结尾看见了晓星尘、温宁、以及温若寒
“阿予,好好活着。”“阿情,好好活下去。”
晓星尘白衣胜雪,一如初见,光是站在那里,温情觉得世界很美好,不曾薄待过她,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晓星尘!——”
温情拼命去抓,却如水中月一样扑了个空
“阿姐,好好活下去。”
温情梦见了温宁,他转瞬即逝,似乎只是来让她好好活着
“阿宁!不要走,不要丢下阿姐一个人……”
温情再次扑了个空,跌坐在白茫之中,看着空无一物的手,笑的悲凉又绝望,她渐渐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她发现她这一生似乎一直在失去,所幸她保住阿宁和族人,这是她为数不多,想起来会松一口气的时候
“哭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耳中,金线绣的旭日红袍霸道的映入眼帘,占据了温情所有的视线,他和从前一样
“师父…你…你在怪我吗?不然…为何从不出现在梦中……”
温情抖着手,轻轻地拉住温若寒的衣袍。她一看见他心里止不住委屈,泪也总是比话先来。对他是恨还是爱?不夜天是家还是囚笼,她好像早就分不清楚了
“有什么好哭的?我温若寒,输得起。”
温若寒蹲下身,旭日袍铺地,像太阳般耀眼夺目。他叹了口气,抬手抹去温情脸上的泪:“我…并曾怪过你。好好活下去,知道吗?”
“师父?师父!”
温情没听进去一个字,她发现温若寒的脸慢慢模糊,拼命地去抓,最终却像晓星尘、温宁消失她在眼前,好似一场镜中花、水中月
“师父!——”
现实中温情猛地呕出一大口血,染红了一片的被子,唇角也被鲜红的血染红
“阿情?!医师!”
蓝曦臣不停擦拭,血染红了一张又一张的手帕,刺疼了他的心,只恨不能以身相替
“宗主,不用担心,夫人情况稳定下来了。”
院外的医师听见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把完脉眉头却一松,长长地舒了口气
“那…那为何还会般?”
蓝曦臣手脚无措,明明他懂些医理的
“向死而生,莫过如此了。”
老医师看向刚躺下的温情,想了想回道,其实也可以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不要…不要走……”
温情整个人早被冷汗浸湿,像从水中捞出来的,双手紧紧地抓着什么。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东西和重要的人,可天地一片白茫,只
有她一个人被留在了这里
“我在,我在,我一直在。”
蓝曦臣紧握着温情的手,一步也不敢离
“不…不要……”
不知过了多久, 温情精疲力竭地晕睡过去,一滴泪划过眼角,没入发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