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祝家村,祝家
一年回一次家,跟家里人感情也不生疏,这不吃完晚饭的祝安好,抱着抱枕,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玩新玩具——手机。
在山上修行的时候,师父不给接触这种电子产品,一年一次回家也被师父勒令不准碰,怕怕自己小时候的心受到污染,影响修行,所以祝安好这会能接触了觉得既陌生又有意思。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祝安好被吓一跳!她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祝明”
“妈妈~~”祝安好拿起妈妈的手机,冲浴室方向的妈妈喊,“干什么!”水声淅沥沥的从小变停,祝妈妈应了一声。
“你手机响了,爸爸打给你的~”她穿上小黄鸭拖鞋,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浴室门口,祝妈妈打开一条缝,伸出滴着水的手,祝安把手机递过去,就继续回沙发上窝着琢磨手机了。
一会儿,祝妈妈穿着睡衣走出来,包着头发,坐到她身边,一言不发。
可祝安好知道,在这个冬末初春,她敬爱的爷爷走了……
祝安好虽然不敢置信,但又觉得是理想之中的事。
虽然下山回来去看爷爷,他很高兴,精神也很好,脸色红润,可更像是回光返照,祝安好觉得心里闷闷的。
半夜
亲戚来了一半。因为仓促,只能将祝相逢的床从家里转移到祠堂里,遗体先安置在他的床上,祝安好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站着。
祝明红着眼,脸色苍白,平时严厉气势强大的人在此刻气势全无,显得格外憔悴,握紧颤抖的手,强忍着悲痛跟亲戚们商量父亲的后事安排。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插不进嘴的祝安好脱离人群,进到内堂……
内堂简单打扫过,空气中充满灰尘飞扬的味道,夜深露重又久不经人气的内堂透露这一股阴气,凉嗖嗖的阴风拂过皮肤,惊起一片汗毛竖起。
空荡荡的室内只有一铺床和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一个是那躺床上皮包骨似的,脸颊凹陷,眼球凸出,穿着保暖衣,包成个粽子似的模样,都盖不住下面骨瘦嶙峋的身体的人,一个是穿着保暖羽绒服,保暖秋裤,雪地短靴全身保暖都暖不了心窝,泪流满面的人。这还是那犟脾气、会大声骂人的爷爷吗?祝安好心想。
“爷爷……你……为什么会这么突然?我……”祝安好双手捂脸,哽咽道。
她想到不久前爷爷看着还是健健康康的,笑呵呵的叫她,“安宝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祝相逢用木板做了一个食龛,食龛很大,需要两个人抬,才能抬起来,四根柱子支撑,上面的把手很古式,两头翘起,寓意龙腾,一共有两层,外面刷了红色的漆,有点像新娘坐的轿子。
祝相逢打开食龛上层,这里面放着一套精致的小碟子,祝安好眼前一亮,眼里满是惊讶,"哇塞,爷爷,这套碟子好好看啊!"祝安好拿起一个仔细瞧,上面画着喜上眉梢的图案。
祝相逢笑呵呵的说:"喜欢吗?喜欢以后爷爷的老伙计就交给你了!"
祝安好小心的把碟子放回食龛里,满不在乎的说:"我才不要呢,这是你们老年人喜欢做这种白事工作,我不喜欢做这种,而且我要听师父的话好好修行的。"
祝相逢气的跺脚,“臭丫头,你懂什么,这可是宝贝!”
"而且,这可不单单一个食龛和一套碟子那么简单啊~”祝相逢语重心长:“要是你也不要,那爷爷的手艺就要消失了……”
看着祝相逢这幅模样,她想,或许她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