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风衣的男人穿过昏暗潮湿的小巷,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抬手正开门,铁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一张皮肤粗糙的脸。
“回来了?吃饭没有?”
女人穿了件砖红色老式小香风外套,布料粗糙,有点抽丝,左手边抱着一个竹篮,篮子里放了把空心菜,绿油油的,可能正准备做饭。
她伸手拨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体贴问男人。
男人脸上有道疤,神情严肃,一股凶神恶煞的感觉,见女人手里抱着菜篮,男人顺手接过,往屋子里走去。
后面女人无奈摇头,笑了笑,关上门也走进去。
女人进来时,男人正摘着空心菜,绿油油的,长长的杆,不一会都摘了不少。
“你今天有没有找到缇娜?”
缇娜是只猫,一只三花。断奶不久被人拿塑料袋装着丢在公路中央的花坛里,男人下班回家路过听到微弱声音,停下车往花坛里看,才发现了它,于是带回家养。
瘦瘦小小的一只,原本他们夫妻是不爱养动物的,也许是恻隐之心,也许是日久生情,就这样养了好多年。
缇娜小的时候体弱多病,他们夫妻俩还去寺庙里求了一条平安福,红色的绳子串着黄色平安福,挂在缇娜的脖子上,从那以后就健康起来,吃好喝好,很少生病。
缇娜很乖很懂事,他们也不关着它,它总是会去公园里散步,到晚饭点就会回家。
可一个月前,缇娜出去玩,再也没有回来。
男人也暂停了工作,每天都去公园里、学校里、学校周边找,一个月了一无所获。
说到缇娜,男人坚毅的脸垮下来,连带那道疤都温柔了许多,他十指交握,垂着头,感觉很脆弱。
“阿芬,找不到……我找不到缇娜……”
阿芬不知道缇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知道很重要。
想起他带缇娜回来的那天,很开心的忙前忙后,没有了那种自卑和压抑。
男人叫阿勇,在那个法律不完善的时代,他因为保护差点被别人侵犯的她,把那人打得头破血流,本来是正当防卫,奈何不过那个人有钱有权,于是被抓去蹲了几年大牢。
他们都是山村里的人,在信息封闭、封建思想严重的环境里,坐过牢的阿勇俨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时候只有被卖给他的阿芬对他诚心以待。
阿芬有个爱喝酒、打孩子的父亲,母亲早死,被父亲500块卖了阿勇当媳妇,可她反而觉得很好,这样就不用整日整夜的挨打了。
在牢里受过些许教育的阿勇也明白了村子里的腐朽,所以和阿芬搬到大城市打工。
虽然在牢里遇到过一些相对好一些的人,可大多数都是不友善的,阿芬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只知道出来时的阿勇骨瘦嶙峋,整个人皮包骨,满身都是肉眼看不见的伤,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气。
无论在工地干活多累,他也从不抱怨,一直都是那股死气沉沉的模样,直到他带缇娜回来的那天。
“勇哥,我在网上找了个很厉害的大师,软磨硬泡很久才让她来京都,以大师的本事很快就能帮我们找到缇娜的。”
阿芬在男人面前蹲下,双手与之交握,安慰道。
“大师?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有用吗?”
男人喃喃低语。
“我们找了那么久,一点痕迹都没有,或许我们可以相信一次呢?而且大师人很好,收费不贵,也同意找到后再给钱,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女人紧挨着男人身旁坐下,抱着他,“而且这个大师好像真的有两把刷子,之前网上很火那个高中生被杀案件听说就是她帮破的案呢!”
闻言,男人有点意外。
为了缇娜的安全着想,或许相信一下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约大师见面?”
见男人脸色缓和,阿芬笑道:“放心吧勇哥,我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