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听说,最近有人送了棵上好的龙血树给老师,不知载种的那个盆合适不合适?”
李承宇随口一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洪义康略显苦恼,原本夹在李承宇手上的烟被他拿走,随意扔到地上,红火的烟头被那双高档皮鞋轻轻碾碎。
“树倒是挺好,盆呢目前我也没想换,就是不知道这树什么时候杈了根儿出去,这让我有些不明。”
洪义康嘴里咬了根烟,没点火,眼里在审判。
这话一出,李承宇心里打起了鼓,这是在说他没有征求他意见,背着他拿下城南那块地。
毕竟洪义康向c市政府有意无意施压,就是想拖着那块地,等政策下来暗地里好提高价格竞拍,c市谁能拧得过这条地头蛇?
洪义康万万没想到,c市政府觉得这是块烫手山芋,趁他去国外出差打了个时间差,急急忙忙就出掉。
“承宇啊,你说这杈出去的枝儿,我要不要剪?”
李承宇面不改色,从口袋掏出打火机恭恭敬敬要帮他点火。
那人打量他片刻,允许他上前点烟。
雪茄的烟香味没有那么刺鼻,洪义康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雪茄,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
他拍了拍李承宇的肩膀,先行离开。
那股压迫感消失,李承宇才缓解过来,这莫不是伴君如伴虎?
***
稻花村祝家
一人俩灵重新坐回大厅,三个头紧挨在一起瞅着平铺在茶几上陈旧报纸。
报纸被人保存的完好,除了泛黄和因时间久远而落满灰尘之外,没有什么问题。
祝安好拿干纸巾轻轻将灰尘擦拭,头版头条黑体加粗的标题率先吸引人眼球。
“离奇!妙龄少女神秘消失在城南!”
当年信息传递没那么快,农村人了解信息大多数在报纸上知道的,而报纸也是传递信息的最大途径。
这篇文章版面很大,可想而知这件案子在当年有多轰动,右上角还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子头发竖起扎了个马尾,眼睛大而有神,穿着一件校服,校服胸口的位置别了个名牌,依稀能分辨出两个字:千榆。
女孩有些婴儿肥,略显稚嫩,正对着镜头微笑,这照片像是被人从什么证件里扣出来的,边缘还撕烂了个角。
祝安好抬头看向镜鬼,确实是她没错。
“安安小姐……”
镜鬼,不,千榆心里也忐忑不安,那张照片里真的是她……她瞳孔地震,趴在茶几边上紧张不已。
祝安好敛了心神,认真阅读文章。
当年城南的景象和现在荒废的景象差不多,不同的是虽然人迹罕至,但是人们也敢在这走动。
野草疯长,树木茂盛,像一片广阔的绿海,这一切随着机器的碾压而消失殆尽。
碾压、挖坑、搭钢筋、和(huò)水泥……绿色草地阴阳两极,一半绿一半黄,施工队没用多久就将一半草地变了个样。
“停工停工!”
包工头扯着嗓门吼道。
“怎么回事工头?”
“我们这地桩钢筋刚搭好,还没灌水泥呢!”
工人们还在埋头苦干,被工头吆喝停下。
“先停工,说要在这附近查案子,都不给动,先回去,过些天再看情况!”
工人们面面相觑,查什么案子?天天搁这干活还能有案子?既然工头这么说了,大家伙也收拾一下只能先回去。
入夜很快,人迹罕至的地方没了人气味安静得很。
黑灯瞎火,冷月高挂。
一个漆黑的影子出现在那片草地上,风吹草低见牛羊,只见影子拖着什么东西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