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白云像油画般浓抹上色，洪义康带母亲前往医院治病，闷热的天气把水坑里晒干，昨晚的各执己见过后，母亲还是被他说服了。
虽然家境贫穷，但是他们一家三口日子还过得去，母亲生病待在家，帮他们父子准备饭菜，父亲去码头干活，他去擦鞋。
天有不测风云，码头遭遇街头混混抢劫，那天在那干活的那批人全都没了，包括他的父亲。
本不富裕的家庭剩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从医院出来，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洪母肚子咕咕作响，洪义康手里还有余钱，天气很好，放纵一次吧。
“母亲，我饿了，手里还有余钱，我们吃碗面再回去吧？”
医院对面的街道摆了很多小摊，面摊那坐了很多人，味道应该不错。
洪母犹犹豫豫，一时为出声。
洪义康理解母亲的想法，他扶着母亲直接往面摊而去。
洪母在板凳上做好，洪义康往煮面老板那点餐。
这时，人群骚动，脚步声纷涌而至，街道那边出现一群黑衣壮汉打手追着一个人，嘴里怒吼：“谢大财，站住！”
“还钱还钱！”
“给我站住！”
……
“我呸，就你们还想追上我？还钱？想得美！”
男生一身时髦棕色西装，梳背头，在被人追杀的情况下还洋洋得意，仗着自己跑的快还出言挑衅。
追杀他的那帮壮汉怒不可遏，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追赶，爆发力作用下两者之间的距离就靠近了。
背头男生发现那打手靠近了，慌乱起来，他跑进小摊巷子，顺手掀翻手边的毯子和人扯过身边人来阻挡后面那帮人的脚步。
男生跑到巷子另一个出口，听见没有追赶声，回头看，乱七八糟的摊子和东倒西歪的人，他得意笑笑，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神神气气离开了。
小小的巷子此刻人仰马翻，痛呼声、哀嚎声、咒骂声……声声入耳。
“娘！娘！！你在哪里？”
洪义康拨开拥挤的人群，焦急地寻找母亲。
墙角响起微弱的应和声：“义康……我的儿啊……”
穿过人群空隙，他看见自己满母亲倒在血泊中，“娘！！！！”
洪义康急忙上前抱住了她，鲜血涌流，洪母凹陷干枯的脸被血浸染。
可怜的老妇人被强力拽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墙上撞去。
“儿啊，娘看不到你娶妻生子了……”
黝黑干燥的手颤颤巍巍伸出，洪义康见状紧紧握住。
“你爹，你爹……来接我了……”
无力支撑的手滑落，洪母瞳孔扩散，脸上带着笑意，离开了这个世界。
“娘……？”
洪义康轻轻拍她的脸，声音嘶哑，“娘……你醒醒啊！”
他摇晃那软塌下去的身体，像个迷路的孩子，“娘……不要……不要啊……我还没有让您享福呢……”
那一天，真善美的洪义康也随着母亲的去世一起走了。
谢大财……谢家……
洪义康跪在母亲墓前暗暗发誓：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
巍峨壮观的洋房大楼，门口外围墙上贴了张红底黑字的招工启事，为谢大小姐招聘司机。
人很多，毕竟能进谢家做事，那就不愁吃穿，不用再去码头搬货了，可这个年代识字的人少，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纸上写了什么，埋头讨论。
谢家下人开门出来，一眼就看见鹤立鸡群的洪义康，毕竟在一群粗布背心男人堆中只有有一个是穿长袍的，看起来像个书生。
于是洪义康很快就被带到谢小莹面前。
富丽堂皇的洋房里，谢小莹一袭蕾丝小洋装，优雅坐在座位上，一手拿个碟子，一手端起白瓷杯喝水，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水，有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
后来他知道了，那个水叫作“咖啡”，洋人爱喝的东西。
见到个熟人，谢小莹放下咖啡，提起裙摆绕着他打转，小皮鞋的声音“噔、噔”响，像在乐曲中迈起舞步。
“是你！”
洪义康背挺直，眉眼低垂，对着那个美丽的女士说：“见过谢小姐。”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