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手里手电筒的帮助下,千榆平安下山,可小伙伴却电量不足挣扎一下关机了。
千榆无奈,这下好了,怎么回去。
天太黑,高耸的树让光透不进,千榆在天完全黑完后终于走到施工区域附近。
这时只有那里的杆上还挂了一盏太阳能灯,白天吸收满满的热量,这会儿正发光呢。
虽然不是很明亮,比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好太多了。
千榆打算往公路边走,等坐个顺风车回学校门口,再找保安大叔借钱付车费。
野草半人高,在这自然环境里,还可以听到虫鸣,有小时候的感觉。
正当她有些回忆童年,一声惨叫从野草丛里传来,很快,声音便消失。
千榆心脏紧紧揪起,漏掉一拍,察觉到危险的她慢慢蹲下,大树枝干很粗壮,她和茂盛的草丛融为一体,隐藏起来。
几次击打声过后,很安静,除了盈盈虫鸣,再无其他声。
千榆捂住嘴巴,害怕得不敢动,她知道,这片黑暗中的危险还未消失……
很久很久……千榆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很冷,脚都冻僵了,可她依旧不敢动。
也许黑暗中那股力量暂时没发现出现在这的不速之客,就放心大胆行动起来。
野草被摩擦的声音……沙沙沙……
有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距离她很近……
千榆身体已经冻僵,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那个拖地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她用尽全力把身子蜷缩到最小,减少存在感,头也低低往下埋,只露出两个眼睛。
一个脚步声拖着东西在她前面的灌木丛停下,千榆屏住呼吸,心脏紧张地快要骤停,露出来的眼睛只看见一双反光的黑皮鞋。
就在她以为自己被发现时,那个人又拖着东西往前走……沙沙沙……
一个裹尸袋,拉链没拉上,用一根白色尼龙绳绑住,绳子一端系在袋子上,一端被那人拿着。
袋子经过千榆前面的灌木丛,一张瞪大双眼死不瞑目的脸差点让她放声大叫,还好她及时捂住嘴巴,才没暴露自己。
死去的是个女人,长得跟妖艳,长黑发也掩盖不住汹涌出来的血,女人头上被那个人用什么东西反复击打,有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糊满死不瞑目的脸,很恐怖。
声音离去,似乎那人走远了……
千榆还是不敢动,一方面全身僵硬麻痹没缓过来,一方面害怕现在出去被那个人发现,她轻轻摸出手机按了一下,还是没有电,没办法求救。
等她原地恢复得差不多了,她鼓起勇气,动作轻盈,悄悄拨开草丛打算往山上躲躲,天亮再下山。
身子探出一半,一双泛着油光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
她身体一僵,缓慢抬起头……
那是有古代书生气质的男人,看起来很儒雅,而看起来儒雅的男人手持钉锤向她袭来……
千榆觉得她的世界倾斜了……她的世界变成红色……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她看见爸爸妈妈对她说欢迎回家……她还看见了承宇……
再然后……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次还是泛油光的皮鞋,白色尼龙绳,野草被摩擦的沙沙声,不同的是没有了裹尸袋,也没有了躲在草丛里小心翼翼想活下去的小女孩。
千榆把当年所见到的景象完完整整说了出来,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没想到她失忆是因为这个原因,死前脑袋被人击打颅骨骨折致死,死后成为游灵才会记忆尽失。
一时间白事铺里很安静,祁与君是一向安静,而祝安好是不知道说什么。
同情?千榆不需要,于是她只能上前抱住千榆,给予她安慰,希望能给她带来一点温暖。
如果……那她该是多么肆意清楚,有多么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