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思考祝安好的话,可一个工具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能随身携带??再说了,带血的凶器也没人会舍不得扔吧?
“这位女士似乎知道挺多?”
洪义康颇有兴致与她交谈,似乎两人谈论的不是他的杀人凶器,而且商量今天天气如何。
“还行吧,一般一般。”她是个很谦虚的人好吗。
众人思索纷纷,仍不得其解,“祝小姐,你说他把凶器放哪了?”
“咳咳。”祝安好双手背在身后,围着洪义康打转,她一脸高深莫测的,“听说洪总房里有个特别的枕头?年代久远,哪怕枕头套变色破旧也舍不得扔了换了,而且这枕头不是拿来枕的也不是拿来抱的,真是奇怪,为什么床上要放一个毫无用处的枕头,还不准佣人碰?”
此话一出,程一舟脑子飞快运转,枕头里塞满棉花,不大不小的铁拐子塞在棉花里,只要不用力按、枕,就发现不了这枕头暗藏玄机。
“快,再去那房子搜查一遍,把那个枕头找出来!”
程一舟立马对愣在一旁的警员说,洪义康卷钱逃往国外,他的那栋洋房就被贴了封条,白骨查出来的信息和他有关之后,他们有去搜查过,一无所获。
谁也没想到他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明晃晃摆在台面上。
警员收到指令,急忙跑出去。
“啪啪啪!”
洪义康欣赏得直鼓掌,“呵,真是人外有人啊,佩服。”
他长长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腔里的压力似乎也随着气息吐出而排出去。
“我认输了。”
“小莹,我认输了。”
第一句话他好像是对自己的妥协,第二句话他看向谢小莹。
他眼中突然自嘲起来,也许,他也不知道支撑他这么多年的是什么?
报复后的快感?失去亲人的悲痛?不能正式自己的心?
洪义康觉得自己很累,这条一错再错,黑暗无比的道路上只有他一个人。
“那天夜里,我带小莹去城南那块地,带她去看看我们的未来生活,她说想重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于是我拎着工具箱帮她擦鞋,原本这样下去多好啊……
可是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我娘,她指责我认贼作父,还要和害死她的人结婚,我感觉头很痛,娘在我耳边不停地说:杀了她……杀了她……”
过往一幕幕回首,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他顺手拿起箱里的铁拐子砸向她。
有些事情没做之前被道德和理智捆绑,一旦开始了第一步,就像泄洪的水库,掀起滔天巨浪。
就这样,谢小莹不明白爱人的挥刀相向,死不瞑目倒下了。
他很冷静,他从没觉得自己那么冷静过,在处理的过程中,他发现躲在灌木丛里的千榆。
那个女孩的眼神和当初的谢小莹多像啊,是他最厌恶的,而且她还带了相机,一不做二不休,又一个谢小莹被他扼杀了。
他眼窝凹陷发黑,整个人瘫在椅背上,诉说着似乎与他无关的话题。
谢小莹愣住了,现在她才知道真相,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他,而现在的这番模样,让她似乎看到了她认识的那个洪义康,那个温润尔雅的书生。
一时间谢小莹仿佛穿越回去,回到那个她还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而他是她司机的时候。
“是你?”
“见过谢小姐。”
……
是他,那个在人群中与众不同的男人,她故意踩进水坑里,走到他面前,那双眼睛很清澈,清澈到可以清晰看到她的身影,这是她预谋已久的欢喜。
年少的欢喜变成了刽子手,而她,是他刀俎上的第一块肉。
泪无声而流,声音震耳欲聋。
叮铃铃……
电话接起,程一舟开了免提,“喂老大,找到了!!!找到了,真的是一个铁拐子,锈迹斑斑,虽然乌漆嘛黑的,但是那些黑色的是血没错!”
电话挂断,“太好了太好了,我要去检验。”说着刘法医夺门而出。
剩下的人神色各异,安静至极。
“既然证词作案工具俱全,洪义康你杀害了谢小莹、千榆,这罪,你认不认?”
程一舟神情严肃,正义言辞。
“我认罪。”洪义康双手举高投降。
两名警员从外面进来,将洪义康带走,路过谢小莹和千榆时,留下了一句:“对不起。”
熄灭的灯光亮起,光明战胜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