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妳考试那天,顾言奇早早的到了,在她考试的学校门口等她,她穿着银色的舞衣,紧密的衣服把她衬得更小。
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长羽绒服,她还是冷,不光是因为风,还有紧张,顾言奇撕开暖宝宝递给她,明妳把暖宝宝捏在手里,嘴里还念叨着昨天老师说的她容易出错的细节。
“吃早饭吗?”顾言奇问。
“不吃更瘦,动作更容易展现出来。”
“你前面还有四十多号,要不找个位置坐坐?”
“不用了,里面应该有形体室,我去热热身,拉拉筋。”
“好,我在外面等你,加油!”
考试的地方是在教学楼的二三四层,每一层考试的科目不一样,底层是候考室,有休息区和形体室,先在大门口验证考号和考生信息,验证成功后才能进入,因为每年都会有考生想提前考试,每一天只能有500名考生考试,越往后考官就越审美疲劳,所以更不利。
明妳从小学的是现代芭蕾,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单纯的多铺几条路,初三的时候学习怎么都上不去,所以就重拾了芭蕾,靠艺体考上了高中,上了高中后也只是偶尔跳跳舞,还好基本功还在,拾起来也不难。
明妳准备的舞曲是《向往》,里面很多动作和情景还是自己编的,她想把自己对于未来的渴望跳进这段舞蹈,她抽到的即兴是‘生活’,她在侯考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是她坐在他的后座,闭上眼睛,听着风吹耳朵。
明妳的艺考分数还不错,最后的三个月就只冲文化分数了。
顾言奇还是说只要能保持去年的水平就一定没有问题。
明妳的高考志愿填的江大舞蹈系,本来没有录取,后来前面有一个人保送去了北京,所以就补录了她。
就这样,他们成了校友。
明妳入学是以最后一名录进去的,所以有一个女生很看不上她,明妳个子并不高,长得清秀但并不出众,在班里算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那个女生老是在全班面前说她不能完成老师教的新动作,不知道是靠什么才考上的江大,有人附和,应该是家里烧了高香,靠运气罢了。
明妳没有小时候的锋芒毕露,也是因为他们说的没错,以她的实力确实是考不上
顾言奇很忙,在大三的时候就已经见习加实习了,他们见面的时间很少,只是偶尔碰到,有时碰巧在饭点就会一起去食堂。
明妳吃的依旧是白菜豆腐,她只想顺利毕业,然后好好工作。
在离期末考试还有一天的时候,明妳在宿舍看着要考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明妳”室友叫她。
“嗯?”
“你的舞伴是谁呀?”
“舞伴?什么舞伴?”
“期末考的舞伴呀,你不会不知道吧?”室友惊讶道。
“期末考不是考天鹅湖最后一个选段和即兴吗?”
“妈呀,啧啧啧,你惨了,你自个看群里上一周老师发的公告。”
明妳拿出手机,果然,老师发的公告里面有加了交谊舞曲第一选段的考核,可是为什么她没看见这个公告。
还有一周就要考试了,她一个人怎么完成交谊舞曲,或者说她怎么可能找得到舞伴,舞蹈系本来男生就少,僧多粥少,这下是真的完了。
“那你的舞伴是谁呀?”明妳问室友。
“我找的同系大三的师兄,我磨了他好久才答应的,我还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咱们系,从大一新生到硕士研究生所有的男的,都有预定了。”
“那我”
“要不你去论坛里发个帖子,问问哪个校友有舞蹈基础的,帮你个忙。”
“这几天都忙着复习考试呢,谁会搭理我呀,就算是平时,也不见得会有人出手相救。”
“那个”室友正要说,这时她的电话打进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跟我舞伴排练了,你自求多福吧啊,再见。”
“拜拜”
此时的明妳真的是犹如五雷轰顶,放下书,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哦,好,我马上过来!”
明妳出校门,穿过两条马路,去洗衣店里去她洗的舞衣,然后准备走手机又响了,她接起。
“你在哪儿?我在你宿舍楼下。”电话那头问。
“我在学校附近的干洗店”明妳回答。
“那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好”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顾言奇赶到。
“走吧”顾言奇开口。
“去哪?”
“去买你考试穿的衣服。”
“我有啊”明你晃了晃手里提着的舞衣。
“你穿这个跳交谊舞曲?”
“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碰到你室友,她跟我说的”
“那”
“这前面有个商场,我们去看看。”
“我连舞伴都没有,要衣服有什么用。”
“有我”
“啊?”
“我,就是你的舞伴。”
仿佛这一刻时间都停止了,她仰着头看着他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知道是怎么去的商场,怎么试的晚礼服,怎么和他一起排练考试的舞,他们一直练到保安叔叔来巡查勒令关灯才离开舞蹈室,他们坐在塑胶跑道边的观位席,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坐了快半个小时。
“几点开始?”顾言奇问。
“十点”
“那我九点四十到。”
“好”
又沉默了两分钟。
明妳开口问“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会跳舞?”
在明妳的记忆里,顾言奇是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每天书不离身,唯一的课外娱乐活动就是和明爸爸下象棋和帮明妳的妈妈择菜洗菜。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大一的寒假吧!我在你们舞蹈室外面等你的时候,屏幕上有放教学视频,也不难,多看看就会了。”
(果然是学霸,是我们这些凡人望尘莫及的)
“我送你回宿舍吧!”
“好”
月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印在小道的路上,偶尔有男生载着女生的车从身旁过,风轻轻吹起明妳额边碎发,路灯的光打下来,顾言奇的心跳加快。
他把她拉到右边,那是安全的地方,没有开口说话,很安静的走着,回了各自的宿舍。
第二天考试,顾言奇准时到场,穿着绿格子西服。
他到的时候,明妳正在跳天鹅湖,她穿着那件满带运气的银色‘战袍’,也希望同样有好运气能让她顺利通过考试。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她跳舞,其实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的文艺汇演明妳都有参与,只是顾言奇不在场而已,别人在听歌看舞笑小品,他就在教室做模拟题。
明妳考完天鹅湖后,去更衣室换衣服,就是昨天顾言奇带她去买的那件衣服。
既然要跳交谊舞曲,那自然得是晚礼服,而且是跟顾言奇同色系的晚礼服,也是浅绿色格子。
礼服并不长,刚好把细长的小腿露出来,外面有一层纱,会随着她的舞姿而摆动,一时间其他人都失了颜色。
两人熟练默契的步子,完全不像是只练了一周,全场闪闪发光的她和他,气得好些女生只能咬牙切齿掐自己。
这一场‘仗’打得非常漂亮。
考完,两人去食堂吃饭。
“都考完试了,你可以吃肉了吧!”
“算了,坚持坚持就成习惯了。”
“毕业以后你想做什么?”顾言奇问。
“可能...做一个舞蹈老师吧!”
“你喜欢...舞蹈?”
明妳摇头“不喜欢,只是生存条件。”
“其实你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可是我要养活我自己呀!”
“我也可以。”
然后两人就像静止了一样,连吃到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嚼。
“那个...买了回去的票吗?”顾言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氛围。
“买了,后天下午两点四十的高铁。”
“哦,我后天下午有一个会,可能送不了你。”
“没关系呀,我自己也可以的,反正行李又不多,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年应该会放一周左右吧!”
“嗯”
“你下午有安排吗?”
“没有,嗯...就收拾收拾东西,打扫一下卫生。”
“我今天下午轮休。”
这暗示的还是很明显的。
“哦,那...那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毕竟工作还是挺累的。”
(请问这是什么朽木呀,明妳,钛合金直女认证)
“呃...好”顾言奇只得尴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