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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今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拾金岁月

徐氏夫妇是认真地想要任臻将来继承门户,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养在身边就算了。杜老三带着任臻,在刘郎中的陪同下一起去了趟村长家,跟村长说明了任臻的来历,表达了收养她的意愿。刘郎中算个见证人,村长听说是荒郊野外捡到的,还是即将饿死的,估摸着是穷苦人家丢弃的。他当了一辈子村长,管着三百多户人家呢!什么人没见过,莫说遗弃个女孩,直接把闺女卖到窑子里的丧心病狂他都听说过!遗弃孩子的还是存了一丝善念的,巴望孩子遇到一个善良人家收养了,总比在自己家挨饿受冻强些。眼下这个孩子运气就不错,杜老三是附近唯一的养蜂人,三村八庄买蜂蜜都是找他家,虽说蜂蜜是个精贵东西,平时舍不得买,但是到了过年,不是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的都会买上一斤二斤的,孩子们爱喝,待客也用得着呀!所以,杜老三家在村里算过得好的。

村长简单询问了任臻几句,见任臻确实是杜老三两口子救的,不存在拐骗问题,看在杜老三拎过来两罐蜂蜜的份上,村长痛快地出具了印信。杜老三拿了印信从村长家告辞,三人转道去族长家,族长看了村长的印信,二话没说直接带领他们来到村子最东头的杜氏祠堂,杜老三是他的隔房侄子,他家的情况老族长心里也有数。

与村里低矮的土砖房屋相比,祠堂显得高大坚固,大门两侧的廊柱比水桶还粗,门匾上写着“杜氏宗祠”四个鎏金大字,这种代表家族的建筑现代已经很稀有了,进入里面,气氛立即变得肃穆,正面墙上挂着一些人物画像,多数画的是男子,也有个别画的老太太,估计这些都是杜氏一族历代出的有身份的人,画像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神龛,神龛上供奉着许多牌位。族长示意任臻跪在神龛前的蒲团上,给列祖列宗磕头,任臻磕头时他在一边对着画像牌位郑重地禀告这件事,说完后让任臻起来站到他身边,他从右手边类似中药房药柜的柜子里找出一本族谱,翻到杜老三那一页,提笔蘸了蘸墨又放下,偏头问任臻:“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生辰知道吗?”

“回族长的话,我叫任臻,今年八岁,生辰不知道。”任臻只能这么回答,她连自己是不是八岁都不确定,哪里知道生辰。

族长仔细看了看任臻,有些诧异于她的沉稳,八岁的孩子口齿清晰对答妥当,难得。

族长看向杜老三,“老三,孩子不错,不过名字要改改,生辰八字也要有,将来许人家是要批八字的。”

杜老三点头,想了想问任臻:“闺女,爹给你改个名字可行?”

任臻点头说行。

杜老三稍一琢磨,“有了,我家养家糊口靠的事甜甜的蜂蜜,我的女儿就叫甜吧,杜甜!生辰就此时此刻吧!行吗二叔?”

族长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思忖片刻,“只好如此了,就这么写吧!”说完提笔在杜世顺与徐凤瑛之下的空白处,写上了杜甜二字,并注了一行小字:生于志至三年九月初九午时,收养于志至十一年九月初九,年八岁。写完让杜老三任臻和刘郎中按指印,谱书最后传到任臻手里,她捧着认真看了看,直接在杜甜两个字上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爹的名字叫杜世顺,娘的名字叫徐凤瑛,皇帝的名字叫志至!等等!历史上有叫做志至的皇帝吗?

族长看任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从她手里拿过谱书,这么巧,任臻的指印正好按在她的名字上。族长到底是举人出身的,没有因为一点疑惑就盘问任臻,不过作为一族之长,最后还是告诫了她一番:“杜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杜氏子孙,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你要谨尊族规,安分守己,将来为你爹娘顶立门户继承香火养老送终,你可记住了?”

任臻俯首答道:“杜甜记住了,谢谢族长爷爷教诲!”

一旁的杜老三见事已妥当,心情激动不已,连陪伴做见证的刘郎中也感慨贺道:“哎呀!老三呀!恭喜你啊!喜得千金添人进口,回头我可得上门讨一杯酒水喝!”

杜老三连声答道:“应该!应该!回头备好薄酒请大伙儿都来热闹热闹!”

任臻就这样更名杜甜,正式在阳泉县杜家屯杜老三家落户扎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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