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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若揭.

刺歌

自从太医院拿到药渣以后,我便派青翮盯着太医院,不出半日就确定了给父皇下毒的人,然而我并没有急着行动,转头让他去查了另一件事,两日后,他前来复命。

青翮公主,办妥了。

我点头,这根鱼儿咬钩的长线,也该收线了。

李允初青翮,你去太医院,务必抓个人赃俱获。

他点头,不消半盏茶的时间,手里揪着一个瑟瑟打颤的太医,回到了宫中。

青翮公主,就是他。

我冷冷盯着面前这位年逾半百的老太医,忽然笑了出来。

李允初孙太医,你竟然也会做这样的糊涂事。

这位孙太医是宫中最为德高望重的太医,哪怕我两日前就知道下毒之人是他,可要不是人带到我的眼前,我还是不愿相信,那老太医面上慌成一片,连声音中都带了起颤抖、却还是试图搪塞过去。

孙太医老臣、老臣给公主请安……

李允初您这个安,我可当不起。

绯洛将那包药渣放到孙太医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哆嗦得不成样子。

李允初孙太医医术精湛,宫中无人可及,您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孙太医这……这是……这是……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厉声道——

李允初还不招吗!父皇待你一向不薄,你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都到哪去了!

孙太医忽地扑在了地上,重重地向我磕着头

孙太医老臣该死!老臣不敢欺瞒公主,老臣实在……实在没办法啊!

我知他心中有所顾忌,便将一个包裹扔到他的面前。

李允初你看这是什么。

他打开包裹,露出惊讶之色。

孙太医这……这是内子的贴身之物,怎么会在公主手里?

李允初别急,孙太医还是先把尊夫人写的家书看完。

他连忙拆开那份信,脸上的表情从慌张至错愕,最后转为难以置信的感激。

孙太医公主……将臣的家人安顿到别处了?公主怎么知道……

李允初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如今孙太医的家人非常安全,不会被旁人找到,至于其他的事情,还得孙太医亲自告诉我了。

两日前我命青翮去安置孙太医的家人,就是为了这一刻,果然,孙太医再三挣扎,最后缓缓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里面是一包药粉。

孙太医老臣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总是去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掷骰,后来欠了不少钱,直到债主找上门了,老臣才知道这件事,那么大的金额,老臣根本还不起,那些人就说要剁了这混小子的一只手,这时候韩将军手底下的人出现了,给了老臣一大笔钱,他说,只要老臣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家中人就平安无事,否则……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和愧疚的神色。

孙太医每隔三日,贵妃娘娘那儿就会有一个小内侍前来把药交给老臣,让老臣加到圣上的药里。

果然是韩氏。

李允初你可知道那是什么毒?

孙太医老臣只是听命办事,其他一概不知!这东西实在古怪,老臣……以前从来没见过。

李允初我再问你,我父皇吃这东西已经多久了?

孙太医已经半年有余了……

他的额头抵在地砖上,不敢抬眼看我,我深吸了一口气,食毒半年,恐怕已入经肺,如今我只能祈祷陆逸然能早一点制出解药。

李允初孙太医,你应知道这件事发,你定是活不成的,但如果你帮我,本公主答应你,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孙太医谢公主,公主大恩,罪臣……来生再报……

他的身子体若筛糠,似乎在无声地哭泣,不知多久,孙太医再次抬起头,眼睛里的恐惧与绝望已经转化成了决绝。

孙太医公主想让臣做什么?

我深深地凝视着他,而后郑重、一句一顿地说道。

李允初告发韩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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