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声震耳欲聋,宫尚角身着大红喜袍的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时,她胃部绞痛得几乎站不直身子。
"吉时到——"
上官浅凤冠霞帔的身影映入眼帘。
柳絮看着她腰间晃动的金色禁步。
那是角宫正妻才能佩戴的信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几日前宫远徵扔给她的婚书碎片上,那个本该由执刃亲手盖印的位置空空如也。
"且慢。"
宫尚角突然掀开喜娘捧着的合卺酒。
酒液泼在青石板上腾起紫色烟雾,全场哗然。
上官浅的红盖头被风吹起一角,露出瞬间惨白的唇色。
"无锋的相思灰,混着半月之蝇。"宫尚角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母亲当年中的就是这种毒。"
柳絮看见宫远徵从宾客席起身,少年今日罕见地穿了绛色礼服,衬得脸色愈发阴郁。
他抬手示意,侍卫立刻押上来个浑身是血的人。
竟是本该在羽宫养伤的云为衫。
"说说吧。"宫远徵踢了脚云为衫的膝盖,"你们无锋怎么害死冷夫人的。"
上官浅突然娇笑起来。
她自行掀开盖头,金线刺绣的凤凰步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尚角这是做什么?今日可是我们..."
"住口!"宫尚角剑锋直指她咽喉。
柳絮呼吸一滞。
她看见宫子羽押着个白发老妪从侧门进来,老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新娘:"她耳后有刺青...无锋的'魅'字印记!"
场面瞬间大乱。
上官浅的嫁衣突然爆开数枚暗器,最近的两个喜娘当场毙命。
柳絮下意识要冲上前,却被宫远徵抢先一步。
少年甩出的锁链缠住上官浅脚踝,毒针立刻刺入她小腿。
"这是还你的。"宫远徵在惨叫声中收紧锁链,"半月之蝇改良版,痛感放大十倍。"
上官浅倒地时目光与柳絮相接。
她突然诡异地笑了,用唇语说了三个字。
柳絮还未来得及辨认,就见宫尚角的剑已经抵在上官浅心口。
"押入地牢。"他剑尖挑开她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旧伤,"我要亲自审。"
子时的更漏声传来时,柳絮正用宫子羽给的玉佩浸水查看密道。
地图显影到一半,房门突然被踹开。
宫远徵满身血腥气地站在月光里,右手还拎着个滴水的麻袋。
"来看戏吗?"他嘴角挂着扭曲的笑。
地牢的阴冷渗入骨髓。
柳絮跟着宫远徵穿过五道铁门,听见越来越清晰的惨叫声。
最里间的刑架上,上官浅被铁链摆成跪拜姿势,华美的嫁衣已成血布。
"第七种毒。"宫远徵拿起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会让你看见最恐惧的东西。"
上官浅涣散的瞳孔在看到柳絮时骤然紧缩。
她嘶哑着嗓子笑起来:"真感人...咳咳...三角戏的观众到齐了..."
宫远徵掐住她下巴灌入毒药。
几乎同时,上官浅全身血管暴起,发出非人的嚎叫。
柳絮看见刑架后的阴影里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