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木屋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高深轻手轻脚地起身,刚披上外衣,身后就传来张星雨迷迷糊糊的声音:“……这么早?”
他回头,见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长发散乱,眼睛都没睁开,一只手还下意识地往他这边摸,似乎想拽他回去。
“去摘点新鲜的菌子,昨天刚下过雨。”高深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再睡会儿。”
张星雨含糊地“嗯”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高深笑了笑,轻轻带上门。
院子里,晨露未干,空气里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他拎起竹篮,刚走出几步,突然听到屋里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张星雨的痛呼:“哎哟!”
高深立刻转身冲回去,推开门一看,张星雨正坐在地上,揉着膝盖,一脸懊恼。
“又摔了?”高深快步过去扶她。
“这破床……”张星雨咬牙切齿,“我明明记得是在床边……”
高深无奈:“你睡相太差,半夜滚到床尾去了。”
张星雨瞪他:“胡说!我睡觉一向很规矩!”
高深挑眉:“昨晚谁一脚把我踹醒的?”
张星雨:“……”
高深把她抱回床上,顺手揉了揉她的膝盖:“还疼不疼?”
张星雨撇嘴:“不疼。”顿了顿,又补充,“但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中午我想吃红烧鱼。”
高深失笑:“好。”
张星雨得寸进尺:“还要蘑菇炖鸡。”
“行。”
“再加一碗桂花甜汤。”
高深捏她的脸:“得寸进尺?”
张星雨理直气壮:“孕妇最大!”
高深投降:“好好好,都做。”
张星雨这才满意,往被子里一钻,挥挥手:“快去摘菌子,别耽误我睡回笼觉。”
高深:“……”
小安宁六个月大时,终于学会了爬。
张星雨和高深坐在院子里,看着小家伙在地上吭哧吭哧地往前挪,像只笨拙的小乌龟。
“她怎么爬得这么慢?”张星雨托着下巴,“我小时候肯定比她快。”
高深挑眉:“你确定你小时候会爬?”
张星雨:“……什么意思?”
高深一本正经:“我以为守门人都是生下来就会飞的。”
张星雨抓起一把瓜子砸他:“滚!”
高深笑着躲开,顺手把爬到一半的小安宁捞起来,举到面前:“安宁,你娘亲恼羞成怒了。”
小安宁“咯咯”笑起来,小手胡乱抓他的头发。
张星雨凑过来,戳了戳女儿的脸蛋:“小没良心的,明明是我生的,怎么更亲你?”
高深得意:“因为我天天给她喂饭。”
张星雨不服:“我也喂过!”
高深:“你上次喂她吃米糊,糊了她一脸。”
张星雨:“……那是她乱动!”
高深:“她还不会翻身的时候,你都能把米糊喂到她后脑勺上。”
张星雨:“……”
小安宁突然“啊啊”叫了两声,伸手去抓张星雨的头发。
张星雨立刻得意起来:“看!她还是喜欢我!”
高深:“她是想扯你头发。”
张星雨:“……”
小安宁成功抓住娘亲的一缕头发,开心地往嘴里塞。
张星雨:“松手!这个不能吃!”
高深笑得肩膀直抖。
午后阳光正好,张星雨躺在树下的藤椅上打盹,小安宁趴在她胸口,睡得小脸通红。
高深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想把女儿抱走,结果刚伸手,张星雨就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高深低声问。
张星雨摇摇头,小心地把安宁递给他:“手麻了……”
高深接过女儿,安宁在他怀里蹭了蹭,继续睡。
张星雨活动了下手臂,突然说:“我想吃桃子。”
高深:“院子里那棵桃树还没熟。”
张星雨:“可我就是想吃。”
高深:“……”
半个时辰后,高深从山下回来,拎着一篮新鲜的桃子。
张星雨眼睛一亮,抓起一个就咬:“好甜!”
高深无奈:“山下王婶给的,说孕妇吃桃子好。”
张星雨边吃边问:“你没告诉她我两百多岁了吧?”
高深:“……我说是我媳妇想吃。”
张星雨笑得差点呛到。
小安宁被笑声吵醒,茫然地眨眨眼,看到娘亲手里的桃子,立刻“啊啊”地伸手。
张星雨把桃子举高:“这个你不能吃。”
安宁小嘴一瘪,眼看要哭。
高深赶紧把她抱起来哄:“爹给你做桃泥。”
张星雨:“我也要桃泥。”
高深:“……你多大了?”
张星雨理直气壮:“两百多岁,怎么了?”
高深:“……”
夜幕降临,木屋里点起温暖的油灯。
小安宁已经睡熟,张星雨靠在床头,翻着一本旧书。
高深洗完碗进来,见她看得认真,凑过去问:“看什么呢?”
张星雨把书举给他看:“《山海经》。”
高深挑眉:“突然对妖怪感兴趣了?”
张星雨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巴蛇’,像不像你当年蛇化的样子?”
高深看了一眼,无奈:“我哪有这么丑。”
张星雨偷笑:“差不多嘛。”
高深把书抽走,俯身逼近她:“再说一遍?”
张星雨往后躲:“哎,别闹……唔……”
油灯摇曳,映出一双交叠的人影。
窗外,月光如水,繁星满天。
山风轻拂,带来远处溪流的潺潺声。
木屋里,暖意融融。
本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