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晓梅似乎有点意外在这里会遇到熟人,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丝疑惑、慌乱与尴尬,但是转瞬即逝,马上又恢复如常。
她笑吟吟地看了看桌前的三个人,接而转头去征求萧胜的意见。
两人不置一语,几乎同款挑眉点头微笑,就默契地找到空余的位置坐了下来。
萧胜是个外向开朗成熟的人,在社交方面可谓应付自如。他一落座就主动自我介绍,很快便与肖艳秋和齐天自来熟啦!
另外,他昨天已经与肖春生握手言欢过,今日再次见面打招呼,就只是颇有礼貌地颔首一笑。
肖艳秋低头喝了一勺豆汁儿,悄悄舔去嘴角的残汁,然后轻声细语地问道。
“晓梅,我好多年不见你了!听说你在广州读医科大学,这次打算回来多久才走?”
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也是肖春生想知道的,他竖起耳朵,装作漫不经心地嚼吃着油条。
“是这样的,萧胜师兄帮我联系到北京的大医院见习,应该会待两个月左右才回去学校吧!”
听到这里,齐天和肖艳秋对视一眼,两人立刻喜上眉梢,满脸笑意。
“那敢情好啊,艳秋和我下个月中旬办喜酒,你和萧胜一起过来呗!”
坐在他对面的萧胜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后脑勺,苦笑着回应道。
“谢谢天儿哥的盛情邀请,恭喜您和艳秋姐啊!可是,我过几天就要回广州上课了,恐怕到时没空回来参加。”
旁边的佟晓梅见状,也忙不迭地搭腔接话,帮忙解释一下。
“是啊,萧胜师兄是临床医学专业的,上课看书考试实习,的确很忙很辛苦!呵呵,他平时约我见面吃饭,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早就习惯他每天忙忙碌碌的啰。”
不知怎么回事,肖春生听到佟晓梅和萧胜在大学里也见面吃饭,心口顿时就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水,斜眼瞪视着她数秒。
碰巧佟晓梅看他一直不说话,好奇地偷瞟他,结果与他的怒目相撞,不由得心头一颤。
“呃……我没说错话吧,为什么春生哥好像对我有偏见呀?他是不是生气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一边暗中腹诽,一边低头喝粥,再也不敢去歪头偷看肖春生。
而佟晓梅今天没有扎头发,只是戴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发箍。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一绺不安分的头发滑到前面,快碰到碗里的粥了。
肖春生直勾勾地盯着好一会儿,竟然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想帮她把那绺头发拨弄到耳后。他的大手刚伸至半空,却被肖艳秋的声音给吓住了。
“春生,怎么今天沉默是金啊?你坐下这么久,除了吃东西还是吃东西。”
缓过神来的肖春生有点不太自在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好顺手拿起一个肉包子,然后随便乱扯借口。
“呃……你之前总嫌弃我话太多,不是教育我食不语么?嗯……还有就是,我今天确实有点饿!”
话音一落,他又佯装淡定从容,垂眸紧盯手里的肉包子,张嘴咬了一大口,细嚼慢咽起来。
一顿早餐吃完,肖春生毫不犹豫地抢着去付钱,接着大伙儿挥手道别,各自散去。
他骑在二八大杠上,单脚撑地,若有所思地看着肖艳秋和齐天手牵手往南走的背影,又转头望着佟晓梅和萧胜并肩离去的身姿,油然而生一种“老婆跟人私奔”的酸涩感。
一想到自己的生活从此没有佟晓梅的陪伴,黯然神伤的他就感到浑身没劲儿,一下子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可是,他清醒地知道,无论心被撕扯得多么生疼,生活还得继续向前走!
郁郁寡欢的肖春生骑车前往北京工美公司,今天合作伙伴项南从云南送来一批上好的翡翠玉石,公司熊科长联系玉石专家金师傅进行检测,他必须到现场见证。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情场失意的肖春生,在事业上可谓顺风顺水、如虎添翼。
最近几单玉石生意,利润不错,如愿赚了许多钱,他打算购买一辆伏尔加汽车。
不过有点郁闷的是,肖春生连续几天早出晚归,都在部队大院的马路上偶遇佟晓梅和萧胜在一起。
每回真想装作没看见绕道走,可是偏偏萧胜眼尖,一瞧见他,大老远便格外热情地打招呼,待走近就跟他寒暄几句。
有时候,肖春生都忍不住自嘲:我和佟晓梅这辈子是不是孽缘?为什么她和别人打情骂俏总是被我撞见?!
这天早上,佟晓梅独自一人骑车去上班,路过八栋一单元楼道口时,遇到同样骑车出门的肖春生。
两人离开部队大院以后,来到车来车往的大街上。佟晓梅犹豫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怯生生地问道。
“春生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肖春生侧头瞄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应答道。
“随便问吧!”
“嗯……呃……你是不是对我有啥误会?或者是不是我做错啥事啦?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都是黑着脸,仿佛心情不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