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晓棠,人生有两大标签:一是“恋爱绝缘体”,母胎单身二十二年,异性缘基本停留在快递小哥递件时的那句“麻烦签收”;二是“社死小趴菜”,话多且密,戏比天大,永远能精准踩中让空气凝固的雷区。
比如此刻,我正蹲在市图书馆三楼的书架前,对着一本《恋爱心理学》咬牙切齿。室友苏青青说,想脱单就得先搞懂男人的脑回路,可书里“保持适度神秘感”的建议,在我这儿根本行不通——我这人,只要一开口,神秘感能瞬间碎成二维码,扫出来全是“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社交牛X症(反面版)”。
“哗啦——”
手一抖,我指尖的书没拿稳,连带旁边一整排精装书轰然倒地,声音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格外刺耳。瞬间,整个三楼的目光都像聚光灯似的打在我身上,我甚至能听到有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完了,社死预警等级直接拉满。
我慌忙起身去捡,慌乱中左脚绊右脚,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往前扑去。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冽的雪松味,以及我额头撞在硬实胸膛上的闷响。
“对、对不起!”我像被烫到似的弹开,手忙脚乱地去扶散落的书,嘴里还在不停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手今天可能跟书架有仇,它刚才抽风了……”
越说越乱,我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抬眼时,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那是个长得很干净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戴着细框眼镜,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点想笑又憋着的意味。他手里还拿着我刚才没拿稳的那本《恋爱心理学》,书脊上还沾着我刚才蹭到的灰尘。
“小心点。”他开口,声音跟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清清淡淡的,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弯腰,修长的手指利落地将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叠好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书,脸颊烧得发烫,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那个……谢谢你啊,帅哥。你这胸膛练得可以啊,比我们学校健身房的瑜伽垫还软乎,哦不,是还结实!”
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凝固。
男生扶了扶眼镜,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一下。周围原本假装看书的人,肩膀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没忍住笑。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林晓棠啊林晓棠,你跟人道歉就道歉,夸人胸膛干什么?还拿瑜伽垫做对比,你是想把社死贯彻到底吗?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得语无伦次,“我是说,你人很好,不是,你身手很好,哦不,你乐于助人……”
“没关系。”男生打断我的胡言乱语,指了指我怀里的书,“需要帮忙放回书架吗?”
“要!要的!”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点头,赶紧转移话题,“就在那边,D区第三排,我刚才找这本书找了半天,结果手滑了……”
我絮絮叨叨地跟在他身后,试图用话多来掩盖刚才的尴尬,“你也来借书啊?看你拿的是计算机方面的书,是学编程的吗?我最佩服学编程的人了,对着一堆代码跟看小说似的,我上次看我室友写代码,差点以为她在写火星文……”
他把书放回书架,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你很怕尴尬?”
“啊?”我愣了一下,随即苦着脸点头,“怕,太怕了。我这人一紧张就话多,一话多就容易说错话,一说错话就社死,简直是恶性循环。”
他低笑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眉眼弯起来的时候,像有星光落在里面。“至少你很坦诚。”他说,“我叫贺峻霖。”
“贺峻霖?”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跟他的人很配,清清爽爽的。“我叫林晓棠,拂晓的晓,海棠花的棠。”说完,我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虽然我叫棠,但我跟海棠花一点都不像,它文静,我话痨,它好看,我……呃,我也还行吧。”
贺峻霖没接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又开始找话题:“你经常来图书馆吗?我好像没见过你。我一般周末下午来,这里人少,适合……呃,适合我这种容易社死的人躲清净。”
“最近刚搬来这附近,第一次来。”贺峻霖回答,指了指门口的方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好的!”我连忙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大口气。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恋爱心理学》,突然觉得这本书就是个笑话——连跟异性正常交流都能搞成大型社死现场,还谈什么恋爱?
正沮丧着,手机震了一下,是苏青青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图书馆偶遇帅哥了吗?拿下没?”
我回了个“别提了,社死现场,对方估计以为我是个傻子”,然后抱着书灰溜溜地出了图书馆。
走出大门时,一阵风吹来,我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却不小心瞥见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是贺峻霖。他手里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处理什么事情,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却听到他抬起头,对着我这边喊了一声:“林晓棠。”
完了,躲不掉了。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尴尬地笑了笑:“好巧啊,你还没走?”
“等个人。”贺峻霖合上电脑,指了指我手里的书,“《恋爱心理学》,打算学以致用?”
“呃……算是吧。”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主要是我室友说我再不学点技巧,就要孤寡一辈子了。”
贺峻霖看着我,突然问:“你平时都这么……能说吗?”
“差不多吧。”我叹了口气,开启自嘲模式,“我妈说我小时候学说话比别的小孩早,开口之后就没停过,幼儿园老师都嫌我话多,让我妈带我去检查是不是有多动症。结果检查完,医生说我就是单纯的‘语言功能过于发达’。”
他又笑了,这次笑得比刚才明显,眼睛弯成了月牙。“其实挺有意思的。”他说,“比沉默寡言好。”
我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话多“有意思”。以前不管是同学还是朋友,都说我“话密得像机关枪”“让人插不上话”,就连我爸都吐槽我“跟你妈一样,是个话痨”。
“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你不觉得我很吵吗?”
“不会。”贺峻霖摇头,目光落在我脸上,“至少很真实。”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起身说:“我等的人到了,先走了。”
“好,再见!”我连忙挥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心里莫名有点空落落的。
回到宿舍,苏青青一把抓住我,追问图书馆的情况。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我撞他胸膛、夸他像瑜伽垫、以及后来的对话。
苏青青听完,拍着大腿笑了半天:“林晓棠,你可真是个社死界的天才!不过——”她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这个贺峻霖,好像对你有点不一样啊?一般人遇到你这种情况,早就躲得远远的了,他还跟你聊了那么久,甚至夸你‘有意思’!”
“有吗?”我摸了摸下巴,仔细回想贺峻霖的反应,好像确实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两次都笑了。
“肯定有!”苏青青笃定地说,“这绝对是个好兆头!下次再遇到他,一定要抓住机会,别再搞社死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没底。就我这张嘴,下次遇到贺峻霖,能不把天聊死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抓住机会?
不过,一想到贺峻霖笑起来的样子,还有他说“很真实”时的眼神,我心里又泛起一丝微弱的期待。或许,这个叫贺峻霖的男生,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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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今天的又有点长,更完这个故事今天就休息🐱